賀小缺只得將時間告訴封滿月。

封滿月估摸著算了下,發現是梁矜上那次喬遷之宴前邊沒多久,心頭不由泛起嘀咕。

又開始嘀咕,手上這枚戒指是不是備用的,甚至是以前梁矜上不要的。

或許是封滿月的表情太明顯,賀小缺低首湊到封滿月的耳邊,低聲:「你看看戒指的內環。」

封滿月狐疑地脫下戒指,翻出內環,細細摩挲。

上面真有一個大寫字母的雕刻痕跡。

微弱的日光已經沉到地平線的最低點,光線不足以支撐看清楚。

封滿月開啟手電筒,對著一照。

他們姓氏的首字母在眼前展現,雖然說心裡早有了準備,從理智上來看,也覺得這是取悅小孩子把戲,但封滿月還是言不由衷,眼底還是浮現出了大片驚喜。

溫熱的吻落在耳畔,賀小缺的話近在咫尺:「就如你所想的一樣。」

是專門為你準備的。

封滿月垂了眼睫,語氣放軟:「那行吧,我先收下來。」

話音剛落,她就恭恭敬敬地衝著自己父親鞠了三個躬,等她再抬起頭來,眼睛微紅,漂亮的唇瓣也緊緊抿起。

賀小缺察覺到她的情緒,側首看向她,手指也緊緊扣在一起。

他問得聲音很輕:「怎麼忽然哭了。」

封滿月搖搖頭,啞聲:「就是想到他看不見我的婚禮,有點難過。」

也不全然是這樣。

主要是哪個女兒不希望自己出嫁的時候,是自己的父親送自己走上花路的。

而她已經沒有父親了,花路也只能自己走,想到這裡,封滿月的心頭就空得厲害,更是發酸。

鼻尖略微發紅,她差點當著封行左的面就要掉下眼淚來,手背跟著擦了擦。

冷不丁的,身邊的賀小缺開口:「那我們到時候給爸安排一個好座位,讓他看著你嫁給我。」

封滿月:「你就不避諱?」

賀小缺開玩笑道:「他是我們的長輩,需要避諱什麼,再說了,要是真要避諱,也可能是因為我欺負她女兒了。」

封滿月狐疑掃過人全身,就差沒將「你是不是被奪舍」了兩個字寫在腦門上,「你……開竅了?」

賀小缺瞥過她一眼,抬掌揉把她腦袋,旋即偏首看向吹散的風,「天已經完全暗了,我們下山吧。」

封滿月悶悶不高興的,「哦。」

墓園一般是階梯式,封行左的墓碑又在比較靠上的位置,所以他們下山需要一層層向下走,不太方便。

微觀搖曳,影子一前一後的渡過每一層樓階。

不時還伴有賀小缺淡淡的提醒。

封滿月好幾次要踩空了,還是因為賀小缺的幾聲提醒才勉強回過神來,沒有因此而崴腳。

垂下眼,她看著賀小缺緊緊握著自己的手,不知因為什麼,男人的體溫比她的體溫要高出不少來,手指纏緊,肌膚相貼,分泌出一層黏膩的汗來。

相對火熱直白的接觸,這種微妙觸感讓封滿月有些不適應。

心裡好像有更復雜、更柔軟的情緒在發酵。

她下意識一動,鬆開指關,想縮回手,男人的目光就循風而來,直直地看向她。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