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輕微,不甚明顯,三兩海鷗聚集在海面之上。

像是昨日的狂風暴雨已成了煙雲。

海鷗長長的發出啼鳴打斷賀小缺的思緒,他鬆開懷抱,淡淡開口:「我現在帶你去醫院。」

封滿月站著有點久,腦子那股暈乎勁又跟著上來。

只道:「不要,除非你抱我去。」

賀小缺沉默不語。

好似在思考,又像是在權衡,是不是要醫院派人來接她。

順著他的目光,封滿月看見了小腿上的布料。

那是賀遼用自己的衣服綁的帶子。

封滿月停了停,問:「賀遼呢?」

「誰?」賀小缺一時沒反應過來,可看著女人的面容,他忽然想起自己在溶洞見到的那個男人,薄唇不由抿緊。

封滿月以為他們倆沒見著面,心下更慌了,抬手抓住賀小缺的小臂。

直言不諱道:「和我一起失蹤的人,他是不是沒被救出來?」

話畢,她轉過身,就想指揮著船伕重新開回去,去尋賀遼。

雖然不多,但封滿月基本的良心還是有的。

她記得賀遼揹著她走了很長的一段路,帶著她躲雨。

她記得這份恩。

最重要的是,她的那封「信」,在賀遼手裡。

可這個場景落到別的男人眼裡,就是一副關懷倍足的模樣。

眉心微攏,賀小缺一手攥緊封滿月的手腕,把她拉住,沉聲道:「你身邊那個人已經先被送去醫院了。」

封滿月一怔,點點頭:「哦……那我們什麼時候去醫院?」

她也沒在意那麼多,抬手挽住賀小缺的臂彎,想拉著對方去醫院,頓然傷口裂開,痛楚蔓延。

沒走兩步,封滿月就站在原地不動了,指尖攏著西服外套。

眼神直勾勾的看著賀小缺,她開口:「賀小缺,抱我。」

賀小缺和她對上一眼,捲上衣袖,男人手臂結實有力,一個橫抱就把封滿月抱進懷裡。

他問:「傷口還疼嗎?」

原來對方都觀察到了。封滿月努努嘴,點著頭:「疼啊,怎麼可能不疼,那個礁石劃了我好長一道,你沒看見,那砂子裡都是血。」

至於閃電的事,她就沒有再和賀小缺講,沒必要。

講這些,只是為了賣賣慘,讓人多心疼心疼。

呼吸一沉,賀小缺神色暗晦不明。

一夜過去,封滿月說的那些情況,早就被雨水沖刷的一乾二淨。

賀小缺沒看見當時情況,但這並不代表,他不能腦補當時的情況。

尤其是對方說到「砂子裡都是血」的時候,和他看見閃電劈中的大樹的悽慘模樣,烏漆嘛黑,橫腰斬斷。

他能想到,在當時那麼危險的情況下,封滿月作為一個從未遇見過這種事的大小姐,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給他打電話。

賀小缺抱著封滿月上車後,司機直接開了過去。

醫院距離沙灘的位置不過五六公里。

車道今天也不擁堵。

過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