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滿月心頭冒著酸起的泡泡,鼻尖一酸,眼圈須臾紅了。

這回和之前的不一樣。

現在是因為遲彌的話,遲彌的溫柔,而紅起來的。

她模糊地想,確實是沒人能抵抗溫柔的力量,包括她也一樣,這樣溫柔的人卻被她辜負,封滿月的愧疚愈發地深了。

但她又擔心對方看出點自己什麼——

喉頭梗了梗,她微微笑開:「好了,我知道我魅力有多大,還用你說嗎?」

遲彌笑道:「也是,你在這等會我。」

不等封滿月回答,他走到玄關處開啟門,取出放在鞋櫃上的包。

紙盒外面還有一個G家的袋子兜著,封滿月探出頭一看,裡面是一個嚴絲合縫的包裝盒,盒子外面還迎著特殊的數字,理應是包包的編碼。

遲彌一邊拿過來一邊道:「我看見它的款式的時候,就想到你了,我覺得你一定喜歡,就買下來了,收下吧。」

封滿月說不出話來,只能點點頭。

提著包,她打算過陣子再給遲彌回個禮,算是兩清。

再短暫交流兩句後,封滿月也沒有顧停在不遠處停車位的車了,而是朝著一條相反的反向走,回她自己的別墅。

許是記著上一回的事,近期沒有回家的封滿月都是請鐘點工按時打掃,回去開啟燈,客廳一塵不染,東西也擺在自己的位置上面,看著整整齊齊的,省去了封滿月喊家政的功夫。

脫下鞋,封滿月就打算將東西放下,進入客廳。

但看著包,她又想起來遲彌的那一番話來。

溫柔的,包容的,含著力量的。

他即使和她分手了,還是在期望她過得好。

而她自己呢。

抿了抿唇,封滿月原本平復下去的心情再一次洶湧起來,歉疚充斥著整個心頭,眼淚不自覺順著眼眶滑落。

她又再一次想到今夜賀小缺的反常,和縱容的行為。

當時意亂情迷無限欣喜,現在回想,好像只是荷爾蒙作祟,卻實實在在地有些對不起遲彌。

封滿月沒辦法不埋怨賀小缺。

總覺得他晚了一步,如果他早點接納自己,是否就不會傷害遲彌?

可這個問題是無果的。

封滿月扶著鞋櫃進門,落座沙發上,雙手抱著膝頭,眼淚從臉頰滾到手臂上,打溼衣服。

手機螢幕反覆數次的亮起,又歸於黑暗中。

鈴聲響應數十秒後,再一次沉寂。

封滿月哭得渾身發軟,但心情好歹平復了一點,她緩緩喘了一口氣,伸出手,在電話再一次響應的時候,接通。

男人聲音冷厲:「怎麼不接電話?」

封滿月:「……」回應他的是粗重的呼吸聲。

賀小缺一怔,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你在哪?發生什麼了?」

封滿月低聲:「我沒事。」

哭腔綿延在字音上,隱隱帶著哽咽的意思。

賀小缺不想發現都很難。

攥著手機的手緩緩握緊,他抵在喉頭的訓斥還是吞了下去,聲音不自覺慢了一點:「滿月,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我去找你。」

現在說要來找她,剛剛卻又迴避。

她指關泛白,心情極差,冷然回道:「我分手了,哭一哭,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