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矜上不知道世界上的事是不是都是這樣,還是隻有她這麼倒黴。

就像小時候,第二天有才藝表演,每個要上臺的小朋友都興致勃勃地期待著,她卻在前一夜吃壞肚子,導致第二天不能上場。

或者是一頓方信歐早就答應過她的生日大餐,卻臨到頭被領導叫回去加班,最後只有陸柔陪她吃。

雖然方信歐一定會補償她一頓更好吃的,但是在生日那天,錯過了父母同時陪伴在身邊的幸福,那之後再怎麼彌補,也還是已經形成了遺憾。

那時候,梁矜上還是個孩子。

她以為那些無能為力的遺憾只能發生在孩子身上。

但是現在,她已經是大人,卻也一樣會眼睜睜地看著期待的事,在最後一刻落空——

商遇城答應第二天帶她去五監,看奠基儀式上方信歐介紹自己的設計。

梁矜上克服了對商錦康的恐懼,堅定了跟商遇城去參加奠基儀式。

但是第二天,她出現了一點點輕微的出血,按照醫生的意思,是要她靜臥兩天休養。

這對梁矜上來說,不啻于晴天霹靂。

不是有句話叫做,“這世界上最大的遺憾,不是我做不到,而是我本來可以。”

一大早,梁矜上躺在床上,看到商遇城西裝革履地給自己打領帶,哀怨的眼神都要滴出水來。

商遇城的樣子,落在梁矜上眼裡,是在專注地換衣打扮。

但事實上,商遇城一直在愧疚地回頭。

看到梁矜上陷在被子裡,小小一張臉寫滿了對他的控訴,可憐死了。

商遇城把打了一半的領帶一扯,扔在被子上,回頭走到床邊,單膝跪在梁矜上的床頭。

哄老婆要緊。

梁矜上恨恨地撇過頭,不想理她。

她不是耍脾氣,而是今天的這個輕微出血來得突然,她很懷疑跟商遇城昨晚的某些行為有關。

而看商遇城那欲言又止滿臉愧疚心疼的模樣,顯然他也是認為,這事跟自己脫不開關係。

商遇城不放心,提議道:“要不,我們還是去醫院做個全套檢查,我陪你去。五監那邊我派安風代表我去就好了。”

梁矜上當然不肯。

她去不了,商遇城更加要去了。

雖然,梁矜上認為方信歐見過那麼多大場面,絕對不可能在今天這種小場面裡露怯。

但是畢竟,方信歐已經遠離正常的社會生活太久了,梁矜上也擔心他會不習慣。

有自己的熟人——商遇城還不止是熟人,是他的準女婿——在場,方信歐有人撐腰,大概會有底氣很多。

“昨天我就說讓你拍回來給我看。”梁矜上悻悻不樂,“你拒絕得那麼快,到頭來,還不是隻能用這套方案。”

商遇城揉了揉她的頭髮,以示安慰。

梁矜上不吃這一套,質問他,“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商遇城好笑地反問,“我故意什麼?”

“你知道商錦康不讓我去,表面上你為我據理力爭,但其實心裡是不是認同他的說話,所以不想讓我去。”

商遇城直喊冤,“你不能這麼看不起我。”

“既然你是想要我去的,昨天晚上為什麼要做那些……”梁矜上頓在這裡,氣惱得沒有再說下去。

商遇城把梁矜上柔軟的手放在掌心裡,玩不夠似的捏著。

梁矜上想要掙,卻掙不脫。

商遇城俊美英挺的臉湊下來,俯身在梁矜上耳邊,“我確定,自己大部分時間在服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