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錦康雖然已經快速偏過頭,但被梁矜上指尖的指甲掃過臉側,已經足夠挑釁商錦康多年來高高在上的權威。

商錦康的保鏢,無須他下令,已經扭著梁矜上的胳膊,將她狠狠地挾制住。

而商遇城在梁矜上動手的那一瞬間,也已經動了。

只是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她對商錦康動手的那一瞬間,原本能夠阻止的商遇城,動作慢了一拍。

但他也時刻注意著梁矜上的安全。

衝著扭住梁矜上的保鏢就是狠狠一拳。

梁矜上動手,還能是因為商錦康對父母的侮辱,讓她難以忍受。

但商遇城已經很多年沒有親自動過手了,尤其是屈尊降貴,對一個保鏢動手。

那太自降身價了。

但對於梁矜上來說,商遇城這一拳,他自己打出去的,跟保鏢打出去的,自然不同。

商遇城接過踉蹌一步的梁矜上,英挺的眉皺著,關切道:“矜矜,有沒有怎麼樣?”

尤其擔心她肚子有沒有疼。

梁矜上所有的疼痛都聚集在被保鏢狠狠擰過的胳膊關節處,暫時沒覺得其他地方有什麼不適。

商錦康陰鷙的臉掃過商遇城和梁矜上。

他知道,剛剛這一拳,商遇城多半是想打在自己臉上的。

圖窮匕見,已經到了雙方如仇敵般對峙的階段。

難為他這個好侄子,在這種時候,還保持著理智。

剛剛那一拳,如果是商遇城的保鏢,對上商錦康的保鏢,那一場混亂,就難以避免了。

可偏偏是商遇城自己打出來的。

商遇城今天一直是憤怒而剋制的。

他是在避免在陸柔和方信鷗的墳前,發生太大的衝突,擾了他們安息。

可惜……

商錦康涼涼地笑了一下,看起來勝券在握。

梁矜上被商遇城擁在懷裡,渾身微微的發顫停不下來。

忽然,失聲發出一聲尖叫,“你放下!”

商遇城聽到梁矜上那聲不似人聲的痛苦尖叫,已經直覺不對。

“我爸爸的骨灰!”

商遇城回頭,竟看到商錦康的一個保鏢,不知何時繞過去,捧起了方信鷗的骨灰盒!

商錦康直接冷酷地下令,“揚了它!”

“不!不行!”梁矜上在商遇城懷裡抖得像篩糠,“不、不要,商遇城,我爸爸!”

如果不是商遇城撐著她,梁矜上此時一定已經癱軟在地了。

在方信歐出事後的這段時間,如果商遇城真的有什麼後悔的時刻,應該就是此刻。

他無比後悔,為什麼不強硬地讓梁矜上留在醫院。

明明她的身體狀況已經如此不穩定了。

就算事後被她怨恨,也不能讓她看到這樣的場景。

“住手!”商遇城要撐著梁矜上,動作受制,不然此時此刻,絕對能上前阻止。

眼看著那個保鏢把手伸向方信歐骨灰盒的蓋子,梁矜上一瞬間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