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矜上知道自己需要洗個澡再睡。

別說她一身酒吧沾回來的煙味和酒味,光她自己身上出過的汗。

不洗個澡也絕對睡不舒服。

她原本想在床上小憩一會兒,就起來洗漱。

但一倒下,就起不來了。

腳踝的腫痛還在忍受範圍之內,發燒卻帶來了極大的不適感。

燒灼、骨頭痛、畏寒。

她實在是嫌棄身上的衣服太破太髒,把自己脫個乾淨,囫圇裹到被子裡,才勉強禦寒。

還能發發汗。

以前發燒,她也都是把自己捂在被子裡發汗,從來不敢拿這點小病去打擾梁母。

再小一點的時候,那零星幾次發燒的記憶,現在想起來反倒是不敢奢望的幸福。

一旦她生病發燒,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玩什麼就玩什麼。

不用上學,父母百依百順。

打完吊針也不肯撕掉手背上的膠帶,這樣還能再討憐賣嬌一番。

她這樣迷迷糊糊地蜷在床上,門鈴響起來的時候,以為自己睡了很久。

但其實才過了半個小時。

實在是倦得厲害,她根本懶得起來開門。

再說這大半夜的,誰會來找她?

唯一一個有可能的人,商遇城。

但她剛剛都把門“拍”他臉上了,以商遇城那高冷性子,怎麼可能再主動貼上來?

於是梁矜上心安理得地“裝死”。

但門鈴聲響過一陣後,剛停下,她的手機就吵了起來。

偏偏手機還被她扔在茶几上,不起床壓根拿不到。

梁矜上痛苦地呻吟一聲,而後還是認命地爬起來。

摸一條睡裙穿上,一瘸一拐地走過去。

路過茶几先瞥一眼手機,不作二想,果然是她猜的那個人。

快三十歲的男人了,他怎麼這麼有精力?

明明距離他們上一次“躺在一張床上”,也就不到一週的時間。

何至於讓商大總裁這麼屈尊降貴地來糾纏她?

梁矜上透過貓眼望出去,商遇城正站在門外,雙手背在身後,目光像是受到感應一般,投向了貓眼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