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遇城在開車間隙裡掃她一眼,“你的確該謝謝他。”

梁矜上知道他指的是宮念這件事。

聽到這句話,她才從貌似平靜的語氣裡咂摸出點不快的情緒。

大概對於商遇城這樣的男人來說,自己女朋友遇事向別的男人求助,是一件非常挑釁他大男子自尊心的事。

雖然這個男人是他最好的兄弟。

梁矜上這一晚上的情緒,終於找到了突破口,她喉嚨一酸,“商遇城,可是,我是先求了你的。”

她不想回憶他在事發後說的那些傷人的話,但也記得她擔心都快哭出來的時候——他抱著的是宮念,身邊伴著的是宮雪苑。

那麼長時間,事發到現在,他想說句讓她安心的話,用不了一秒鐘。

但商遇城什麼保證都沒給自己。

梁矜上不想憑藉這件事,去探究自己胳跟宮念誰重要。

因為那關係到南意的安危,她只求穩妥解決。

——晁荊玉才是那個“穩妥”。

商遇城重重地踩了下剎車,梁矜上沒防備,被安全帶重重地勒了一下。

車子靠邊停下,商遇城搖下車窗,點了支菸。

“梁矜上,你遲早被這兩個人拖死。”他涼涼地開口。

梁矜上不否認。

但要真這麼論起來,誰讓他們兩個倒黴,先被自己拖累了。

她低緩地開口,“商遇城,你能不能看在我面子上,放過南意這一次?等她出來,我就跟她商量,讓她陪梁西洲出國治療,都離你們遠遠的。”

“一個跟我搶女人的癱子,我要出錢讓他出國看病,一個差點害死人的瘋子,我要出力把人撈出來。”商遇城薄嘲道,“在你心裡,我居然是個慈善家。”

梁矜上:“那你打算怎麼做?”

“我什麼都不會做,這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商遇城頓了頓,梁矜上就知道不會僅止於此。

果然,他繼續道:“至於宮家要怎麼替自己的小女兒討回公道,我不會過問。你這麼喜歡心疼人,應該也能體諒一對差點失去小女兒的父母,去為自己的親人做點什麼,嗯?”

梁矜上艱難地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不過問,就是……見死不救的意思?”

“沒那麼嚴重。”商遇城沒有抽菸的那隻手伸過來,捏住梁矜上的手,把玩著,“是我女朋友不喜歡我跟宮家人有太多接觸,我當然會配合。”

雖然握著手,但梁矜上覺得自己離商遇城好遠。

其實他話說得再冠冕堂皇,她也能讀出最直白的意思——

對於宮念受傷這件事,他很生氣。

為了她梁矜上,他可以不親自出手教訓。

但也不會站到自己這邊來。

梁矜上不知該說什麼,只能冷笑道,“你有這個自覺,我真是……太高興了。”

“高興就好。”商遇城彷彿聽不出她的諷刺,把他掌心握著的手舉到唇邊,輕啄一下,“所以,我也想要一個平等待遇。”

梁矜上倏地回頭看他。

眼底的紅,不知道是委屈的,還是氣的。

原來那句話是在這兒等著她。

他還有臉警告她,不要跟晁荊玉走得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