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矜上不知怎麼就這樣回了他,“晚飯……就不跟你一起吃了,我還要加班。”

商遇城在那頭頓了一下,透著無奈道:“矜矜……昨天晚上我是過了點,一部分責任在你,是你的熱情鼓勵我對你做那麼多。今天就這樣躲著我,是不是不公平?”

這個男人敏銳地可怕。

但梁矜上想躲著他,哪裡是因為那個?

“誰躲你了?是真的要加班!”

梁矜上嗔了他一句。

收了電話,臉上卻沒有一點笑意。

又等了二十分鐘,還沒等到南意出來。

梁矜上給她打電話也不接,心生異樣,想了想還是進去找她。

上一次來,還被前臺擋在外面三個多小時。

今天算是沒被刁難,但也沒特權。

她老老實實地登記自己的名字,完全沒想過透過商遇城走一下捷徑。

這條捷徑現在對於她就像是一座吊橋,走上去搖搖晃晃的,總覺得下面就是萬丈深淵。

梁矜上找到資料檔案部。

下班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她以為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沒想到這個部門留下的人還挺多。

而且看起來好像發生了什麼爭執。

一眼看過去,南意那瘦削高挑的身影赫然在列。

而且像是被群攻的一方。

梁矜上快步走了過去。

“連最基本的整理資料都做不好,害我要陪她加班!加班也就算了,我不就多說了她幾句,居然把咖啡潑在我身上,我本來等下還有個約會,你自己說怎麼辦?”

南意只是低著頭,這麼多人圍著她,她連越發抬不起頭來。

梁矜上心急地擠進去,“出什麼事了?”

那個聲音最響的女人,看上去三十如許,指著自己身上的襯衫,“我這是C家最新秋款襯衫,弄我一身咖啡漬,這衣服都廢了,連一聲道歉都沒有。”

梁矜上詫異地看著南意,只見南意自己身上也是一大片咖啡漬。

只是外面套著一件男士外套,所以看上去沒那麼狼狽。

梁矜上不相信這是南意會做的事,但旁邊這麼多證人,都言之鑿鑿地說看到南意突然發難,潑了一杯咖啡在同事身上。

南意一聲不吭,不辯解,也沒有道歉。

梁矜上只好先開口替她道歉,並許諾會賠一件一模一樣的襯衫給那位同事。

“你們賠得起麼?”那個女人打量一番梁矜上與南意不相上下的樸素穿著,“窮酸樣,C家專櫃都沒進過吧?”

南意倏地抬起頭,目露兇光。

梁矜上自從重逢以來沒見過她這個樣子,她是陰鬱的、譏諷的,但從來沒有這樣兇相畢露。

女人駭了一下,又很快注意到南意身上的西裝外套,連牌子都看不出。

也不知道她剛剛離開一下,被她從哪裡摸來的外套。

“穿著個雜牌的男士西裝,窮嘚瑟。”女人嫌惡道,“什麼鍋配什麼蓋,老公賣保險的吧?”

南意的目光卻忽然一轉,定定地看著一個方向。

梁矜上剛才一瞥她的外套就覺得眼熟,像是商遇城常穿的意國手工定製品牌。

現在順著南意的目光看過去,恰好與商遇城玩味淡嘲的眼神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