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矜上那句小聲抱怨的話,恰好被商遇城聽到了。

他反問道,“我要是連那東西都準備了,你還會肯麼?”

梁矜上繞在他肩上的手敲一下,瞪眼,“不肯!”

帶著作案工具上門,那也太其心昭昭,其恨可誅了。

商遇城嗤笑一聲,所以麼,他還不知道她。

他將人向上掂了掂,託在腿彎處的那隻手猶有餘力去開門。

問題是,梁矜上是真的一分鐘都不想離開這套房子!

看商遇城這勢在必行的樣子,想阻止他,來硬的不行,只好來軟的。

“商遇城……遇城……”梁矜上兩隻胳膊摟著他的肩,只好用臉頰去蹭他的側臉,賣慘。

“我真的不想走,我今晚必須得睡在這裡,不然我夢遊也會游回來的。”

“我真的不會放過你。”商遇城冷酷說道,他用行動證明了一個男人在這種時候,萬夫莫開的執著,“如果到時候你還有力氣,那你游回來。”

隨著話音落下,他從外面一腳關上門,抱著梁矜上往電梯走去。

梁矜上:“……”

狗男人。

原來,所有的感動一瞬間下頭是這樣的感覺。

梁矜上臉上那惹人心癢的嬌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被抽去靈魂的無助。

她眼巴巴地望著自家家門,就像同被王母強行架回天庭的織女。

眼淚吧嗒吧嗒地掉。

今晚,她被商遇城強行開啟了“流淚”功能後,淚腺忽然失靈了,流速超快。

哪怕她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商遇城都因為身遭空氣的溼度陡然上升,而發現了她的異樣。

商遇城簡直頭疼,罕見地嘆了口氣,“矜矜,你沒道理恩將仇報,故意折磨我,嗯?”

梁矜上聽到他這句話,終於鬆開了扁著的嘴,控訴道:“我又沒說不願意!我都願意了!我就想在這裡,你既然為我高興,連我家的老房子都找回來,為什麼不讓我高興到底!你才是故意折磨我吧!”

到底是誰折磨誰?

至少商遇城作為男人,覺得自己正在遭遇非人的折磨。

不但折磨身體,還在折磨他的心。

被梁矜上這麼一通不講道理的哭訴下來,商遇城那耳鬢廝磨的樂趣也散得差不多了。

“叮!”電梯上來了,商遇城卻扯了扯嘴角,意興闌珊地抱著人轉身往回走,“開門。”

梁矜上開啟門走進去,沒來得及欣喜,卻見商遇城沒有進門的意思。

忐忑地問他,“你不進來嗎?”

“我倒是想。”商遇城涼涼道,“我敢麼?”

梁矜上:“我不是這意思……”

商遇城卻正是這意思,他冷笑一聲,“T子你沒有,吃藥你會疼,現在還問我進不進去。梁矜上,你在這裡是有前科的人,我不會再給你一次機會,弄掉我的孩子。如果再來一次,你怎麼弄掉孩子的,我怎麼玩兒死你。”

梁矜上能體諒他一個男人箭在弦上不得發的難熬,但他放的狠話實在太狠,讓她的臉色一下子刷白。

雖然流產不是真的,但那時候她先被他狠刺一刀的傷心欲絕,卻是真實存在過的。

他以為只有他在那次事件裡受過傷麼?

她也沉下語調,“其實你說追求我、你送我房子,想的都只有只有這件事吧?”

比起上次的一百萬,那她是不是要慶幸,自己越來越值錢了。

商遇城哪有閒心跟她理論這些,嘲諷地扔下一句,“客氣了,我送你這套房子,是為了讓你一夜之間學會拿眼淚對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