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猛地再提起,所有人都楞了幾秒鐘。

而後,梁西洲也果然如大家所擔心的那樣,臉色如黑雲密佈,下一秒,他爆發了!

梁西洲的上肢力量尚存,他撲在桌子上半撐起來,一邊手掌抬起,看上去竟是要扇梁矜上。

“你也配提她的名字……砰!”

可惜他還沒來得及打到人,整個人還是支撐不住,重重地滑倒在地,桌子上的盤子碟子砸了一地。

梁母推開梁矜上,流著淚去扶梁西洲,“你還要害他……你害得他還不夠苦嗎……”

梁矜上不發一言幫她扶起了梁西洲。

梁西洲的手卻像藤蔓一樣掐住了梁矜上,“你遇到南意又怎麼樣,難道還想把我這個殘廢推給她?”

廢人!廢物!殘廢!永遠是這幾個詞!

放到九年前,誰能想到那個意氣風發的校園男神,會變成這樣一個不人不鬼的樣子?

“你不會永遠是個殘廢!”她反手將梁西洲按在輪椅上,額上青筋隱現。

“你去治,治好了重新站起來,堂堂正正地做個人!治不好,大不了就是個死!”

“我一生不改嫁,做罪人、做女兒、做兒媳,我也會把你的父母扛起來!”

這是梁矜上前所未有的態度,強硬、心痛、恨其不爭。

梁西洲看著她這雙永遠不服輸的眼睛,一霎夢迴高中的操場。

有一次放學後,梁矜上揚言要跟他一起跑完三千米。

梁西洲是練長跑的,輕鬆就套了她一圈。跑在她的外圈,笑她,“還是我拉著你跑吧!來,手給我!”

“我不用你拉著我!梁西洲,你就跑吧!我遲早會追上你!”

而南意,就坐在看臺上給他們拍照……

他們看著彼此的眼睛,穿過八年的硝煙瘡痍,同時回到風華正茂、赤心相對的年代。

梁西洲第一次趴在梁矜上的肩上,真心實意地嚎啕了一場!

梁矜上從梁家出來後,肩上被哭溼的地方被風一吹,很冷。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境蒼涼的緣故,今年生日的這一天,比往年要冷很多。

梁母要留她在家裡住一晚,梁矜上一時適應不了“身份”的轉變,拒絕了。

但是真的走在大街上,她發現自己沒有地方可去。

雲水公館倒是可以去,但是回去了還是隻有她自己。

某個一刻鐘都等不了要問她生日禮物的人,發微信說現在還在澳國。

不知道是不是腦海裡想著這個人,商遇城的電話居然在下一秒就打了進來。

梁矜上現在孤零零的,特別急需一點人氣,接聽的速度難免有點快。

聽到商遇城在那邊沉沉地笑了一聲,她又有兩分懊悔。

果然,他帶著三分戲謔,“這麼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