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梁矜上住了大半年的出租屋,那些帶著小時候生活痕跡的物品、相簿,只能儘量精簡。

梁矜上抿了抿唇,“嗯,當然比不得你商少爺。”

她的意志難免有點消沉。

不是因為在商遇城面前自慚形穢。

而是想到媽媽自殺後,她16歲以前的生活痕跡,幾乎已經消失在這個世上了。

商遇城像是沒察覺到梁矜上的消沉,將人攬到懷裡。

不知哪兒來的興致,咬著梁矜上的耳朵,“你這床跟兒童床似的,如果我要留宿的話,你得睡我身上吧?”

梁矜上情緒低落,惱得推他一把。

她知道商遇城說的是絕不可能發生的情況,他怎麼可能住在這種環境裡?

還不就是在諷刺梁家窮麼?

梁矜上道:“我們出去吧,總在臥室裡待著也不好。”

她的本意是屋子裡沒空調,又小又悶怕怠慢了嬌生慣養的大少爺。

“你怕他們誤解什麼?”商遇城卻挑眉道,“這床搖兩下就要散了,我能幹點什麼?”

“……”梁矜上深呼吸兩口氣,“時間不早了,你什麼時候回家?!”

商遇城告辭時,提出讓梁矜上跟他一起走。

“啊……”盛父遲疑道,“那矜矜等下要怎麼回家……”

作為女孩子的父母,哪怕只是養父母,這麼大晚上的跟男朋友回家,有些問題總免不了會擔心。

梁矜上暗暗地戳了戳商遇城。

梁母很少過問她個人的私事,這段時間她大多數時間也都住在商遇城那裡。

但是,哪有當著長輩,直接暗示要把人拐帶回家的。

“她今晚不回來了。”商遇城不顧她的小動作,直白到讓梁矜上咋舌,“我看家裡有點小,以後她住我那裡,你們也能寬敞點。”

梁矜上:“……”

在這種敏感的問題上,反而是當父親的更在意。

這些年他病入膏肓,沒時間管梁矜上,但是不代表他不在意這個女兒。

梁母今天在商遇城面前都顯得有點侷促討好,但梁元瀚雖然病弱,卻還是不卑不亢的。

他直言,“讓矜矜住在你那裡不合適,你們畢竟還沒結婚。”

結婚這個詞,梁元瀚說出來很自然,對於他們這輩人來說,戀愛的下一步是結婚,是理所當然的事。

但梁矜上立刻神經敏感地看了梁西洲和商遇城一眼。

關於“結婚”這個話題,都是這兩個男人的雷。

果然,梁西洲似笑非笑地問了句,“商先生,跟我們家矜矜進展到哪一步了?”

商遇城的目光靜靜地和他對視,英俊的臉上有一種奇特的沉靜氣質。

梁矜上提了一天的心,在這一刻突然急劇膨脹,搶著道:“我們兩個才剛剛……”

才剛剛交往。

一句話沒說完,商遇城的手搭到梁矜上的肩上,漫不經心道:“我會對她負責的。”

空氣有幾秒鐘徹底安靜。

梁矜上的臉頓時爆紅,梁母撇開臉,而梁父的臉則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