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蕭墨塵騎馬走在隊伍最前頭的時候,時不時伸手摸一摸懷裡的銅鏡,當他再一次抬起手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袖子溼了大半!

這是怎麼回事?這水是哪裡來的?

蕭墨塵低頭看著往外滴水的袖子,裡面還放著鈴鐺,生怕鈴鐺出一點差錯,伸手進去一摸才發現,是那鈴鐺在往外冒水!

擔心風綺雪的安危,蕭墨塵立刻遮擋住袖子,吩咐隨行副將繼續前行,到前面驛站匯合。

之後蕭墨塵便獨自來到無人處,心裡擔心風綺雪,便直接閃現到驛站,隨便鑽進一間空房間,還不忘築起結界,確保四周安全後進入了還在往外冒水的鈴鐺中。

與以往不同,這次的鈴鐺里居然下起了傾盆大雨,難不成漏出來的水都是這場雨帶來的?

透過雨幕,蕭墨塵看到相擁在一起的兩個人,他們站在雨中全身溼透,一個低頭,一個抬頭,那姿勢!

瞬間蕭墨塵的怒火直衝腦門,不管不顧衝過去拉開他們……

此刻的蕭墨塵跌倒在驛站的房間裡,太陽穴劇烈地跳動著,一種噁心想吐的感覺無比強烈,腦海中閃過無數個畫面,耳邊全是自己的聲音,一遍一遍地叫著「姐姐」。

當車隊到達驛站的時候,其他人才發現蕭墨塵離開了車隊。

左靈萱不放心,便去一個房間一個房間找,推門看見蕭墨塵痛苦的樣子蜷縮在地上,她心裡一驚,立刻跑過去跪在地上看著渾身溼漉漉的蕭墨塵問:「墨塵?墨塵?你怎麼了!來人……」

她話還沒說完,手腕就被蕭墨塵拉住了,勉強睜開眼睛的蕭墨塵艱難地說:「我沒事,不要驚動其他人……」

「好。」左靈萱吃力地扶起蕭墨塵,撐著他往床邊走去說,「你怎麼渾身溼透了?我去找前輩。」

蕭墨塵癱倒在床上,拉著左靈萱的胳膊,忍著不適輕聲說:「別驚動師父,讓亞蕾過來。」

聽到這一句,左靈萱臉色變了又變,忍不住質問道:「怎麼,就連你不舒服我輪不到我照顧了嗎?」

「不是……」蕭墨塵虛弱地說,「我有話要對她說,你去幫我準備洗澡水和乾淨的衣服,好不好?」

他的聲音沙啞,不似平時那樣強硬,甚至帶著軟糯。

左靈萱於心不忍,板著臉起身出去了。

癱在床上的蕭墨塵閉上眼睛都是那些被他忘記的過往,可是一股腦地湧進來太多了,多到他根本沒有辦法短時間消化。

沒一會兒亞蕾進來了,還特意把門反鎖,看到蕭墨塵的狀態之後也是大吃一驚問:「蕭少俠,你這是怎麼了?」

「亞蕾,你過來……」蕭墨塵從袖子裡掏出已經停止冒水的鈴鐺遞給她輕聲說,「把這個藏起來,千萬不能被發現。還有,皇宮的地下石室需要你去照顧一下,就說你不舒服,讓隨軍立刻送你回去,一定要快,她等不了多久。」

亞蕾看著手上溼漉漉的鈴鐺搞不清楚狀況,也不知道蕭墨塵口中的「她」是誰,還想問什麼,蕭墨塵推了一把她的手腕,強打著精神說:「左靈萱要來了,你就按我說得辦。切記遠離白肅公……」

「蕭少俠!蕭少俠!」看到蕭墨塵徹底失去意識昏過去,亞蕾慌亂起來,卻又不敢亂碰他。

聽到左靈萱敲門的聲音,亞蕾趕快將鈴鐺藏起來,然後再去開門。

進來的左靈萱用目光上下打量著亞蕾,懷疑地問:「墨塵對你說了什麼?」

「沒有啊。」亞蕾無辜的樣子說,「他只是說讓我不要擔心他,好好照顧自己。」

左靈萱不信,聯想到那個奇怪的鈴鐺,他們之間一定有秘密,她換了個方向問:「那你知道墨塵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嗎?」

「不知道。」亞蕾搖搖頭,突然扶著肚子神色痛苦的樣子說,「我……我肚子好痛!」

「什麼?」左靈萱頓時跟著慌了起來,下意識扶著亞蕾的手臂,根本沒有懷疑是真是假。

亞蕾抓著左靈萱的手說:「幫幫我……」

「我要怎麼做?」左靈萱慌張地問,腦子裡閃過許多想象中生孩子的場面。

亞蕾搖搖頭說:「我不是要生了,只是不舒服。這裡荒郊野外,什麼也沒有,求你,讓人送我回皇宮吧,有太醫,有藥材。」

「這怎麼行啊!」左靈萱趕快扶著亞蕾坐下來說,「從這裡到皇宮坐馬車也要兩天時間!孩子怎麼等得了?你等著,我去找前輩,他一定有辦法!」

「不行!」亞蕾聽了立馬拉住左靈萱的手,繼續裝作痛苦的樣子說說,「男女有別,他又不是大夫,這樣我會很困擾的。」

「可是……」左靈萱急得都要跺腳了。

亞蕾握著她的手說:「求你了,送我回去吧,快馬加鞭,再耽誤就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了!」

「這……」左靈萱著急又無奈地看向床上昏迷的蕭墨塵,權衡一下,只好扶著亞蕾起身往外走說,「現在蕭墨塵這個樣子還需要我照顧,我把你交給軍隊裡我最信任副將,讓他護送你,不一定非要回到皇宮找太醫,路過最近的繁華城鎮,一樣有杏林聖手。」

亞蕾扶著肚子在左靈萱的攙扶下下樓,點頭說:「好,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