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落寞地說:“若他安分守己,我們兄弟自然還是情深似海,可他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城主說著右手撫摸上自己的傷腿,繼續說:“別無他法,只能除之。可我發現得太晚,他的勢力已經日漸強大。個性張揚的他卻不懂,盛極必衰,物極必反的道理。”

始終沒有說話的風綺雪看著城主的模樣有些同情,輕聲問:“那我們的出現,是否打亂了城主的計劃?”

“不。”城主垂眸搖頭說,“你們的出現,恰恰證明,是時候了,不過你們二位插手這件事情是為了什麼?”

風綺雪趕忙說:“為了讓城主可以降低賦稅金額,還有那些沒有勞動力的老叟與孩童,他們也需要同樣的繳稅,對於百姓的家庭來說,負擔太重了。”

她說完期待地看著城主。

城主點點頭說:“這位姑娘說得是,因為我與副城主之間的紛爭,讓百姓陷入困境之中,實屬不該,賦稅問題,自會有所整頓。”

聽到這一句,風綺雪放下心來,此行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不過城主臉色緩緩變得冷漠起來,看著他們二人說:“二位出現得如此突然,又這樣熟悉我的計劃……”

這時蕭墨塵感到不對勁,後退一步擋在風綺雪身前,目光銳利地盯著城主:“城主放心,我們姐弟二人只是路過金海城,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日便會離開,城主的計劃,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

很顯然,城主抬眼之間,已經盡顯殺意。

蕭墨塵也不是好惹的,身為魔族少君,區區一個人族城主還是威脅不到的。

但是風綺雪說了,不讓他殺人。

“不知,少俠大名,家住何處?”城主眯起眼睛看著蕭墨塵,著實是對眼前的年輕人感到驚訝。

蕭墨塵不卑不亢地說:“晚輩無名小卒,不足城主掛齒,家鄉也距離金海城甚遠。這張將軍令晚輩留下了,若無他事,我們便……”

城主顯然不想放他們走,打斷蕭墨塵地話說:“少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也讓我有個好由頭來抓把柄,定然是要款待一番,好好感謝的。”

“多謝城主好意。”蕭墨塵微微低頭行禮說,“我們姐弟二人就此告辭。”

他說完,拉著風綺雪的手腕就飛身出去,外面的黑衣人反應過來時,他們已經離開了。

城主坐在輪椅上看著早已空無一人的地方和大開的房門若有所思。這兩個人絕對不簡單,他本想留用城中,若是不從便殺之。

“城主。”黑衣人進來稟報,“那二人……身手太快……”

城主擺擺手說:“罷了,走就走吧,將軍府怎麼樣了?”

黑衣人回答:“火勢已經撲滅,將軍大發雷霆,殺了今晚值夜的家丁。”

“夜深了,退下吧。”城主輕嘆了口氣,勉強露出幾分疲憊,曾經情同手足的兄弟,如今也要兵戎相見了。

這邊,蕭墨塵帶著風綺雪出城之後,確保沒有危險了,才鬆開她的手,兩人並肩走著。

風綺雪終於把所有的事情捋清楚了,不由得感嘆:“大將軍如今的所作所為都是城主刻意放縱,權力爭奪,兄弟相殘,哎……蕭墨塵,我還沒發現你挺厲害嘛。”

這時候走在風綺雪身旁的蕭墨塵全然沒有了剛剛的氣勢,甚至有些靦腆地說:“我可是姐姐親自教出來的。”

蕭墨塵感覺性情大變的風綺雪經常稱讚自己,還挺喜歡被稱讚的感覺,心裡有幾分飄飄然。

“今天是我魯莽了。”風綺雪反思說,“腦子一熱就去了將軍府,也沒有仔仔細細想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快說說,你是怎麼想到的?”

蕭墨塵唇角輕輕彎了起來,腳步也輕快幾分,解釋說:“從那些去魚孃家計程車兵口中可以得出,士兵們都擁護副城主。副城主風光無兩,是必樹大招風,顯露了兩位城主之間的根本矛盾。進城後看到的那些耳目,說明城主對城中事瞭如指掌。最終讓我確定這些的,是那張將軍令。”

“將軍令?”風綺雪疑惑了,她回想著將軍令的內容,除了賦稅金額不一樣以外,與城主令沒什麼不一樣的啊。

蕭墨塵點點頭說:“嗯,那張將軍令不是密令,不是親信通訊,而是光明正大的正規頒佈的將軍令,也沒有被銷燬。這說明了兩點,第一點,將軍根本不畏懼城主的地位,已經到達我行我素的地步,做這種事情也不遮不掩了。第二點,如此光明正大的將軍令,城主必然是知道的,卻無動於衷,放任自流。綜合兩人矛盾和行事表現,得出了結論。”

“嗯……”風綺雪思索著,“有道理,大將軍手握軍權,想要剷除不是那麼輕易的事情,城主想要鞏固地位,只能用手段算計。看樣子,城主的腿傷,多半是將軍所作所為。”

突然蕭墨塵安靜了下來,垂眸走著,半晌後默默說了句:“從前……姐姐你不會聽我說這麼多話的。”

從前的風綺雪面對蕭墨塵嚴厲至極,怎麼可能聽他分析局勢,傾訴想法?

看著蕭墨塵帶著些委屈和受傷的模樣,風綺雪心疼起來。

這麼帥的男主,委屈起來也這麼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