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弋~~這酒好香啊~姐姐要…..要再來一杯。”

清幽的夜空下,溫暖的燈火悠悠搖晃,在青竹臺閣上盈著明亮的影子,那是一個披著淡青色輕紗羽衣的軟媚人兒,她席坐於茵墊上,微側著身子,輕輕依偎在少年的肩旁,溼潤迷朦的眼眸望向少年身前,纖柔的玉手軟軟點去,想要勾著那盛著仙釀的玉盞,那溼柔潤的櫻唇更是少年的耳梢若即若離,軟糯甘甜的嗓音和著馥郁的酒釀陳香從中一陣又一陣吐出,如蘭般纏繞住正襟危坐的少年。

趙弋黝紅著面龐,盡力止住女子如軟蛇般的輕扯,並將那杯盞推的更遠了些,勸道:“零榆姐,你不能再喝了,醉了。”

趙零榆不開心的蹙起眉,眼見不能觸到心心念唸的玉杯,便微微跪起身子,抱住趙弋的胳膊,輕輕抬起那因喝多了酒釀而顯得紅潤嬌媚的臉蛋兒,一雙美目更是水光盈盈,她軟聲喚道:“可是姐姐還想喝嘛~~弟弟你就給姐姐好不好~~”即便是醉了,趙零榆作出了平日裡使喚弟弟中最好用的姿態。

趙弋擔心趙零榆一不小心就倒向了地面,只好伸手輕輕摟住她溫香軟腴的身子,心底很是無奈。

最初趙零榆提出喝酒的時候他便預料到這種情況了,畢竟自幼來他與趙零榆就極少喝酒,就算是偶爾淺嘗一酌,那也是不醉人的“素酒”,雖是馥郁甘甜,能讓人稍顯醉迷,那也是很淺的,根本達不到醉人的程度。

但趙零榆不知道從哪兒拿來的酒釀,不僅酒香濃郁,甘醇可口,還極為的醉人,像靈兒那丫頭,只是興致勃勃地捧著喝了一小杯,便傻傻地醉倒在地,只得由趙弋抱進裡屋睡去了,其酒性之烈堪比那傳說中的仙人醉,可趙零榆卻是全然不搭理這些,只管生生地勸趙弋喝酒,途中還不自知地跟著喝了幾酌。

然後…..然後就成這般了……

趙弋嘆了口氣,也不知道為什麼以往再三告誡自己不許偷偷喝酒的趙零榆今晚要拉著他喝酒,他抿緊嘴唇,然後深深吸吐氣息,將心底那不斷鼓動的念頭壓入淵底,微微扶正懷中柔軟溫香的女子,溫厚道:“姐姐,你醉了,還是先去休息一會兒吧。”

說著,他便輕摟女子的香肩,俯身想要伸出手臂攬住她的腿彎,將其橫腰抱回臥舍。

可還不等趙弋抱起她,絲絲縷縷溼熱的香氣伴著甜軟含慍的輕音便從耳旁流轉了過來:“趙弋~”

趙弋虎軀一震,只好停住動作,轉頭望向女子。

席間的菜餚並未消減多少,幾盞如瑩玉般白潤的青花瓷杯正端於案桌邊緣。微涼的風從軟簾間勾起,將玉杯中那散著濃厚醇香,趙零榆期望盼著的清透酒釀拂起淡淡漣漪,彷彿落於婆裟的幽林夜景。

女子正憂憂怨怨地望著少年。

趙弋的喉間不自禁地微微滑動。

與趙零榆相離這兩年間,趙弋已不再如之前那般與姐姐朝夕相處,能夠放平心態和她泰然處之。

此時的他看著姐姐柔媚含水的情態,聽著姐姐的軟語嬌儂,心底忽然有些理解那些被趙零榆狠狠拒絕後依舊趨之若鶩的仙家公子們了。

望之若明月端懸,求而不得。

亦如此刻,女子纖軟白皙的玉手正輕拉著少年衣角,她如畫描繪的細眉卻微微蹙著,溼潤的眼眸盈盈若光,怎麼看怎麼令人心疼。

身為趙零榆弟弟的趙弋同樣如此。

她眼尾的弧影是極美的,就像青丘山誘人的雪白大狐狸,可她的眼眸卻是極為清澈的,顧盼生輝,就像初融的冰雪,明月下的鏡湖,能讓人想起溫暖的陽光和微風,也能讓人醉心於紅綾綢緞下美似夢幻的幽幽夜景,而那綴在眼角的白玉般剔透的肌膚上的小小墨點卻又憑空增添了一縷媚,好似清冷若雪的雲上仙子沾上了人間煙火氣。

她的眸中映著點點月光。

浮雲漸開,趙弋才恍然若覺,那是被遮蔽的明月驅散了烏雲。

女子軟翹的睫羽微微顫著,她輕咬櫻唇,嚅嚅地輕聲怨道:“趙弋,你是不是不心疼姐姐了!~~”

她的小嘴微開輕合,紅潤細膩的唇紋散發著令人迷醉的光,讓趙弋忍不住再次回想起了今午時柔潤的觸感,而那柔軟中帶著絲絲甜膩的嗓音更是像魔音般鼓動著他的心房。

趙弋臉龐通紅,他心臟狂跳地垂下目光,不知所措地囁嚅道:“我…..我不是,姐姐你真醉了,我帶你進屋休息吧。”

聽見臭弟弟又傻乎乎地說自己醉了,讓自己進屋休息,趙零榆不應許了。

她不開心地輕咬唇葉,纖手慢抬,撐著趙弋挺實的胸膛往後輕輕一點,少年只覺面旁幾縷薄軟的衣紗拂過,稍稍晃神間,那仙靨柔媚的女子已是如飄渺的雲煙般從縫隙間指尖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