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七月十六,星期五。

靈詩劍六點半起床,六點五十推開自己的臥室門,看見對面臥室門被同時推開,秦然就站在臥室門口,賤笑著看她。

她上下打量秦然一眼,不屑地撇嘴,往右轉身,去喂蹲在窗簾下看著他們的圓珠筆。

見狀,秦然只得聳聳肩,也往右轉身,去了洗手間洗漱。

平淡的日子如同花瓶一樣易碎,總需要人精心呵護著。兩人自有默契,小心維護著一份難得的寧靜。

他們如同尋常時日一樣,洗漱,出門,遠動,早餐,儘量不做改變。生怕那花瓶,碎了。

只是,這個花瓶,比他們想象中更易碎。

他們吃了早餐,回來,秦然還在與靈詩劍說晚上做紅燒排骨的事,一推開門,就看見了家裡那個摔碎了花瓶的不速之客。

其實也不是什麼不速之客,就是天寧微而已,只是……

秦然很不理解,他們這些驅魔師,都習慣這樣隨意進出別人的家門的嗎?上回神宓是這樣,現在天寧微又是這樣。

屋內的天寧微如那天的神宓一樣,正抱著圓珠筆靠在沙發上。不同的是,他可以抱著圓珠筆愜意的玩手機,而神宓只能跟圓珠筆互兇。

“什麼時候到的?”秦然走過去,把鑰匙丟到茶几上,語氣顯得自然親切,如同問詢朋友一樣的問候天寧微。

“就剛到不久。”天寧微倒真是不客氣,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樣,還指了指邊上沙發,示意秦然隨便坐,不用客氣。

兩人的相互表現就如對方是自己的好朋友一樣,而這其中不同的是,秦然是裝的,天寧微是認真的。

“話說你也沒來過我們這裡,怎麼找到的位置?”秦然轉身過去倒水,與天寧微閒聊語氣問道。

靈詩劍沒有理他們兩個,自顧自的,一邊解發帶,一邊進自己臥室去,剛運動完,她準備洗個澡。

我們?天寧微聽秦然的用詞,又見靈詩劍那自然的表現,知道這兩人恐怕是真有一腿了。但他不是八卦多話的人,只用有趣的眼神看看,也沒有問詢這方面的事。

“神宓姐姐之前來過,我找她要的。”他解釋一句,便提起其他的事,“我聽詩劍姐姐說,你前兩天迷失陰間了?”

“是。”秦然端兩杯水過來,遞一杯與天寧微,也不做隱瞞,笑著應道,“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迷迷濛濛的被勾魂了。”

天寧微接過水,道了聲謝,又說道:“這種事情也不好說,但跟人的命格有關,命格屬陰的人確實容易迷失。這類人也容易看到髒東西。”

他喝了口水,繼續說道,“不過就算迷失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很多時候就是在黃泉路上游蕩半宿而已,醒過來也只會覺得自己做了一個離奇的夢。”

他又指了指周圍還沒撤完的招魂堂布置,道,“你這個情況算是很特殊的了,詩劍姐姐還去陰間與你招魂。說真的,你到底在那邊幹了啥?”

“我一路走,走到了酆都城,也不清楚情況,沒有當回事,就直接進去了。”秦然喝著水回道。

“敬你是個勇士!看到酆都城還敢進去。”天寧微舉起杯子,像敬酒一樣朝秦然舉起,又慢慢說起,

“其實也就是詩劍姐姐了,換旁的人,沒有信任的人在一旁護法,還真是不敢隨意神魂離體,更別說是去陰間招魂了。昨天詩劍姐姐跟我說,想我來護法,但我正好在彭水那邊交接案件,走不開,沒回得來。昨晚車都沒坐,連夜飛回來的,也就剛剛才到。”

秦然聽了,看向從臥室裡面出來的靈詩劍,眼裡的愛意都快滿溢位來了。

然而靈詩劍只淡然地回頭看他一眼,也沒有說話,抱著衣服直接去了洗手間。

“詩劍確實厲害。都怪我當時沒注意……”秦然與天寧微說道,“話說你連夜飛回來,吃了飯沒有,要不要下去吃點東西,再補個覺?”

“路上我吃了些東西,不餓。至於睡覺,咱到底是正統修仙,不可能讓網友給比下去了。”天寧微玩笑道。

“哈哈哈,是這樣。”秦然也笑起來。

“我這麼著急回來,一方面是詩劍姐姐神遊陰間這事,我擔心出意外,回來看看,現在看到你們都平安回來了,也就放心了;而另一方面則是……”天寧微笑完,表情正經起來,看著秦然說道,“我聽詩劍姐姐說,你在你們上班的地方,看見了天罪?!”

聞言,秦然的表情也鄭重了下來,他暗自思考該怎麼與天寧微說,好一會,才說道:“確實是。天罪被周澤先帶走那次,我親眼見著了天罪。嗯,地下四層那個,確實是天罪。”

他進一步解釋,“就是上週天凌晨,詩劍佈置了幻陣,又在外面騷擾,讓我得有機會到地下四層去。然後在地下四層,我遭遇了一個很恐怖的殭屍,是個紅衣女殭屍,她操控著一個金屬圓球,看起來就是天罪。如果對上前些天天罪被周澤先帶走,那麼那個是天罪的可能性就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