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子看謝衿站在原地,擺明了不肯走,也不罷休的樣子,眉間狠狠跳了跳,「事關我宗弟子清譽,你若是有確鑿證據,但說無妨。」

清姮咬牙,這個乾元,擺明了就是向著他的徒弟。

「自然。」謝衿話音剛落,兩個年紀尚小的白陽劍宗弟子,押著一個穿著粗麻布衣服樣式的人上來。

那人一見謝衿,頓時抖如篩糠,雙腿一軟便是要跪在地上,旁邊的兩個弟子硬是把他架著這才沒有跪著。

「站著說話。」謝衿冷冷瞥了他一眼。

那人連連稱是。

蘇玖玖自打謝衿出現便一直處在懵逼狀態,見了被押上來的人終是回過神來。

大師兄當真為她找到了證據,活生生的人證。

乾元子開口問道:「此人是?」

那人倒是自覺,他連連弓腰,「仙人.......我只是這白陽山上一個採藥的藥戶。」

說著還不忘偷偷看一眼謝衿,隨後低頭,聲音也越說越小:「採一些製成合歡散的藥.......」

清姮眼神微變,「然後呢,如實招來!倘若有一句假話,我便將你扔進嚎哭深淵裡供野獸啃食!」

藥戶一聽臉色頓時變得煞白,以為眼前的女仙人是和謝衿一夥的,便道:「約莫十日前,有一個男子來找我買藥,只因這附近十里地只有我這裡賣......賣他要的合歡散,但是我不知他也是仙人吶,更不知這合歡散在仙人中是禁藥,我也賣合歡散也賣給凡人的啊!」

「那人什麼樣。」清姮在聽到「男子」二字眼前發黑,強撐問道。

只見那藥戶頗為得意道:「女仙,你的問題與這位.......」他看著謝衿。「一樣,小的我不才,年幼時家裡請過私塾先生教過書畫一類的,勉強憑藉記憶把那位仙人的畫像畫了下來。」

這時,閃著微微光亮的畫像卷緩緩呈向乾元子,乾元子伸手展開,上下一打量。

這不是陳文昌是誰!

乾元子冷哼一聲,將畫像丟給清姮,清姮看了畫像臉色大變,她怎會不識自己的愛徒陳文昌。

「這.......」清姮眼中俱是難以置信,「文昌怎會......」

她抬頭,惡狠狠地看著謝衿與蘇玖玖,「一定是他二人搗鬼,他二人聯合起來!」

藥戶見自己被質疑,「小的畫得不好,畫的不真,但小的真的盡力了啊,那日就是他來找我賣藥,他的錢袋是金黃色繡著陰陽太極雲紋.......」

此言一出,在場的弟子頓時明白個七七八八,那哪裡是錢袋子,那明明是修士用來儲物的乾坤袋。

一個凡人,連修士的私物都可以準確說出是什麼樣,基本上是真的見過陳文昌無疑了。

那藥戶還當是眾仙人不信他,勸也勸不住的下跪,「小的說的句句屬實吶,只求仙人饒命......」

見事情已經很明瞭,蘇玖玖「私下不乾淨」用邪門歪道修煉的謠言也就不攻自破,其他宗門弟子漸漸散去。

清姮面色鐵青,今日這一行為徹底算是葬送了自己愛徒的身後名了.......

只是他再怎麼也想不通,文昌那樣好的人,兢兢業業修煉二十年,為了這樣一個女子葬送了前程甚至性命。

這個叫蘇玖玖的女子多多少少還是不太乾淨,連謝衿都幫她到這種地步。

想著看向蘇玖玖眼神還是多有不善。

蘇玖玖懶得再管清姮或者其他人怎麼看她,她向幾位師尊與謝衿行禮,「多謝師尊與大師兄願意為徒兒主持公道,還徒兒清白,如今事情已經真相大白,徒兒便先告退。」

乾元子看了一眼清姮,「師妹,你還有何話可說?」

清姮無言,冷哼一聲,準備揮袖而去。

「清姮師尊留步。」謝衿的聲音不緊不慢響起。

清姮回頭,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何事?」

謝衿緩緩開口:「過而不能知,是不智也;知而不能改,是不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