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日,武應生進入西北大漠已經足足九日有餘,這時的他面上略顯憔悴,軀體穿著的角龍鱗甲已經暗淡許多,腰間甲冑更是斷裂出一道缺口,這時蒙拓至死時刻發出的搏命一擊。

應川至今記憶猶新,那日蒙拓幻回人體完全就是以命搏命的打法,一根白骨禪杖每一擊都準確的抽在武應生的腰間,並非他不能攻擊別處,實則達到武一境的武應生絕對算得上世間巔峰戰力。

當時,武應生手中的九霄刃連續劈向他的腦殼,同時他還利用質變的內力牽引黑石對他造成致命的侵擾,若不是他那身袈裟詭異莫名蘊含灰霧,怕不是早被武君一刀劈翻在地。

不得不說擁有“善”字古言的蒙拓一身防守趨於天衣無縫,最後加持的金剛相更是給武應生帶去不少麻煩,可兩者生死對決間一味的防守只是暫緩失敗時間。

最終,武應生在用出九霄驚天斬心法戰技一刀斬碎灰霧斗篷後,蒙拓加持金剛相的身軀僅僅抵住他一刀便潰散不存,之後釋迦古僧便在也抵擋不住武一境那勢不可擋的絕匹戰力,被一刀削去腦袋含恨而亡。

越是前行道路越是崎嶇,漸漸地武應生走進一處滿是荒蕪古木的密林之中,只看他一個躍起便竄上一棵百多米高的古樹上順手撥開滿是枯萎的枝丫,應川一眼便看到一輪慘白的月亮掛在夜空中,顯得無比陰寒。

目光搜尋四面八方,觸目的皆是枯寂,“這處密林定然存在不祥。”應川心道。

突然,不知何處侵襲而來的陰風吹的枯枝“咵咵”作響。

站在古樹上的武應生順著陰風吹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他目光猛地一怔,神色間有些痴了!

順著他的目光,應川若是本體在此肯定會張開嘴巴露出一副目瞪口呆的面目。

密林深處不知何時出現一道散發出無窮盡翠綠光芒的物體。

瑩翠欲滴的物體只有一米來高,就像一棵翡翠雕成的小樹,這棵小樹剛一出現便擾得四周天地環境發生巨大的變化。

隨著周圍環境緩慢改變,這片枯寂荒蕪的密林竟逐漸生出一絲絲生機之氣。

這時,散落地面上的厚厚枯葉竟一點點蠕動不已,不過幾分鐘一顆顆綠油油的小草鑽了出來,密林中原本枯萎的古木也抽出了嫩芽,眼看即將快要生出綠葉之時,它終於停止了生長…

眼前這一幕使得沐浴在皎潔月光下的武應生渾身繃緊趕緊落下身形,無論何時腳下的大地總能帶給人一種踏實的感覺。

“哎...”

靜悄悄的密林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道嘆息聲,這道聲音唏噓無比好似見過太多的人間慘劇,在這種環境下顯得悲憫之意十足。

“裝神弄鬼!”

一聲嘯喝驚的整片密林剛剛抽出嫩芽的無數枝條顫慄不止,武應生屏氣凝神雙目緊盯翡翠小樹,背上的九霄刃已經攥在手中刀尖不時吞吐出實質般的紫金鋒芒。

“既然來了,那就看看吧!”

唏噓聲虛無縹緲根本不知從何處傳來,聲音剛落小樹再次耀出無盡光華武應生面前出現一層猶如鏡面的波紋門戶,透過高約二米的門戶應川見到了一幅從未見過的場景。

這是一個人口較為聚集的國度,透過門戶大致可以窺得一處清晰全貌,只見一座數千米的絕峰如同擎天之柱立在古城池中心,隨著應川的心念轉動眼中慢慢出現了神奇的變化,視角移動在此時已經不受限制,可以跟著心神較為細緻的觀察下去。

只見這座數千米的絕峰自半山腰撥出一棵直通峰頂的墨翠古樹,如同倒掛松塔般形狀覆蓋絕峰周邊百餘里範圍,數不盡的枝丫間吊著數萬纏繞灰霧的繭子端是讓人心膽俱裂。

視角停留在這棵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參天古樹良久,應川終於挪開了目光,心道:“自古道言: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大抵如此!”曾經他以為舉世罕見的靈魂古樹與它的差距根本無從考量,兩者相比下來有如雲泥之別。

終於,應川的視角落在山腰下那處血紅之瀑上方。

如果說血腥煉獄存於地下十八層,那眼前的就是真正的人間煉獄,會梁山脈那條昏黃破敗的造靈瀑與它相比簡直不要太祥和,血瀑從墨翠古樹生長的山腰湖泊中慢慢朝下流淌,水流中蘊含濃重的血腥之氣如同一處遠古傳承下來的殺戮屠宰場般慘烈。

而山腰處好像經歷過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方圓數十里地的平整山臺已是一片廢墟,原本坐落其上的廟宇與高達數十米高的佛像破敗不堪,散落臺面上的各種破碎石塊早已成了紅褐色,上面的鮮血隱隱無法凝固,至於絕峰上方的天空中灰霧陰霾厚重無比,根本沒有散開的跡象。

當然,這不是關鍵!

這時,應川彷彿受到指引般目光再次回到參天古樹枝丫吊著的枝丫上,只看原本纏繞在繭子上的灰霧已經慢慢消散露出原本的模樣,那竟然是一條條人形血繭。

武應生縱使身為一朝之君手上沾染無數鮮血但此時他都已經無法繼續直視這般場面,因為那些人形血繭直到如今還在顫動不已,血繭底部還在不時朝下方的湖泊滴落不間斷的血滴子...

如果說世間真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那大概指的就是這數萬的血繭。

“釋迦古族為了守護信徒,不惜與灰霧未知決戰,可惜最終還是一敗塗地!

都說釋迦族是為妖修,皆是獸類衍變而來,可世間的正統道修在災難未知來臨時又做了什麼?”

唏噓的聲音接著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