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大漠中,偶爾點綴著一叢叢樹木,那是沙柳,給原本沉寂的沙海注入了生機的活力,為了能在缺水的沙漠中生存,沙柳憑藉自己頑強的毅力,把根深深地紮在沙土之中,長達幾十米,一直伸向有水源的地方。

在這裡,生命一旦產生,便很難消亡,只因艱苦的環境,往往可以養育狂野而頑強的生命,就如同生活在這裡的幹洲部族,誰有能想到這片無垠的西北大漠竟然滋養數十個族群,二十年內數次衝擊大成王朝邊境線,更是在十多年前險些長驅直入成鄴王城。

呈現在世人眼前的西北大漠,永遠是單調的黃色、昏黃、灼熱的焦黃,如同一處死寂的沙海,展現在世人面前的永遠是雄渾、靜穆,又如一張亙古長存板著木然的臉面,彷彿造物者把洶湧的波濤、排空的怒浪,剎那間凝固了起來,讓它永遠靜止不動。

三月三,又三月!

六月中旬,西北大漠狂風撲嘯,烈日炎炎。

漫天風沙中從東南向走來一群人,最前方是一位持劍老者,只看他步伐輕盈,踏步無聲。

後方八名大成武者團團護在中間那座華貴的車轎四周,防衛森嚴無比,而抬轎的轎伕竟是四名身強力壯的不凡武者,可見轎內人的身份有多駭人。

一路前行,地面像是被造物者鋪上了一張黃色的地毯,風一吹,好像有人提起地毯在抖動,揚起滿天塵煙。

“還有多久?

才能到煬古部族?”

轎內傳來一聲略顯煩悶的聲音,伴隨著塵煙風沙肆虐的呼嘯顯得更加暴躁。

“回公子,今日落日前應該能到。”

前方一名五十多歲的持劍老者隨口回了一聲,聲音彷彿定住了風沙般,久久迴盪耳邊。

化武境武者又如何?

護國公獨子的身份,真真正正的公子!

“辛苦風老!”

聽到是自家門客風洹的回覆,聲音頓時緩和許多,隨後轎內傳來一道曲意迎合的話語。

“岑兒,你嚐嚐這個果子!

剛剛我命人去附近綠洲尋來的。”

“不許在叫我岑兒,蕭晟我警告你。”

回應他的卻是一道冰冷的呵斥聲。

“好的,岑兒!”

“你...”

僅僅一個字竟能透出一抹空靈之意,可見此女子對於自身情緒的控制有多恐怖。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又行三個時辰,烈陽收起刺眼的光芒,幻成一個紅彤彤的圓盤,天際的雲彩更加絢麗多彩。

遠處數不盡的漠沙丘陵在夕陽的映照下仿若被塗上了一層金粉,瑰麗無邊。

再過一刻鐘,漠沙丘陵附近出現一抹綠意,在行兩三公里,頓時猶如進入一片綠海之中。

煬古部族佔據西北幹洲最大的一片綠洲,部族人口高達二十多萬,能上馬提刀的衛兵高達七萬餘人,端是可怕無邊。

行的近了,只見綠洲前端竟然擺了一個千人戰陣,夕陽餘暉映在黝黑的戰甲上反射出一種粗獷肅殺的戰意。

最前方那位雙目精光畢現的中年壯漢著身皮甲短袍,暗金麟羊護腿在晚霞的照耀下竟散出陣陣莫名的光暈,足以證明此物不凡、當為人間至寶。

“哈哈...

煬古部族迎來遠方來客,是為天降瑞事,當觀部族戰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