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逛了將近個把來時辰,在一個閣樓旁,幾縷溫暖的琴聲將王猛牽引進去。

如心看了看牌樓的名字,暖心閣,跟了進去。走進裡邊,只見樓上樓下無數個好男兒懷中摟著花,手中捧著酒,醉意暖暖,歡樂無限。整個閣樓風柔氣軟,美好一片。昨日雖然跟著王猛去過添香樓,見過這等景觀,心兒還是受到驚嚇,慌忙躲進了王猛的懷抱。

王猛沒有抗拒,順手將她摟在懷中,好像把她當成了自己的一顆芳心。王猛聽著琴音,如痴如醉,冰冷的心開始有了暖意,將手兒摸到了如心的臉上。

如心極為歡愉,沒有躲避,任憑他撫摸按揉。可當她大膽地抬起臉蛋,卻見著王猛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雲臺之上的那個彈琴的姑娘,眼淚陡然間撲了出來,將王猛按揉在她脖子上的那隻手扔了出去,憂傷地跑出閣樓,蹲坐在街道邊,痛哭流淚。

琴音落下,王猛清醒過來,對自己笑了笑,走出了閣樓。

走到閣樓外,正舉步離開,閣樓裡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隨著一個嬌嫩羞怯的聲音傳了出來:“哥,你怎麼來了。”

王猛回過頭來,往那聲音望去,那張千嬌百媚的臉蛋已舒展在他面前,看著那張掛滿歡愉的臉蛋,柔聲道:“你不是說你叔叔幫你找了戶好人家了嗎,怎麼到這裡來了?”

美人道:“那次見面的時候,我見到他那把刀上有血跡,那血跡好像無數個冤魂,不停地向我傾訴,我一害怕,就逃走了。”

王猛道:“哦,是這樣啊。要不哥哥給你介紹一個,他也有把刀,但他那柄刀的血跡是洗的掉的,他不喜歡鮮血。”

美人道:“哥,真的想把我介紹給別人啊,那我就聽哥哥的。”

王猛道:“哥哥的情感就是一條小溪,成不了一片大海,想著妹妹的幸福,也就只能這樣了。”

美人道:“他會喜歡上我嗎?我可是在這風月樓裡呆過的。”

王猛道:“像妹妹這般愛惜命運的好女子,他能娶到,是他八輩子的福氣。要是他不能喜歡上妹妹,只說明他的心眼有問題,可他的眼睛是雪亮的,跟哥哥我一樣,心兒明著呢。”

美人道:“那什麼時候走啊,我不想再漂泊在外了。外面的世界太吸引人了,我怕那一天真就沒把持住,掉了進去。”

王猛道:“妹妹說的極是,那我們現在就走,好嗎?”

美人道:“我隨時都能走,趕早不趕晚,你跟我進來吧。”

王猛道:“妹妹都出來了,我就不再進去了,我在這裡等你,要是有什麼事,喚我一聲就行。”

美人走了進去,回過頭來,向王猛妍妍一笑,走上了樓梯,走進了那個讓無數人流連忘返的世間。

等美人走後,王猛將眼睛向顏如心望了去,只見她淚水滿臉,眼神暗淡,傻傻地瞧著自己。王猛心兒傷痛起來,坐了過去,掏出手巾,遞向如心,小聲道:“剛才那個美人是我的一個妹妹,叫秦湘琴,一個苦命的女人。我想將她介紹給白谷,現在事多,沒時間料理他們的好事,讓她到你家住幾天好不好?”

如心聽過,接過手巾,擦過眼淚,眉舒眼秀起來,翹著小嘴,柔聲道:“你幹嗎不早告訴我,我還以為你喜歡她呢。”

王猛見如心歡喜過來,看著她那嬌滴滴的模樣,心裡舒暢了許多,溫言道:“我是喜歡她,但她該有她的幸福。”

如心兩眼注視著王猛的眼睛,小聲道:“那你的幸福呢?”

王猛聽過,有意無意地碰到了如心的肩膀,望著剛走過去的一對少年夫妻,和聲道:“我的幸福啊,就是抱著心裡的那個人,跟她聊天,聽她講故事。”

如心微笑道:“你怎麼不講故事給她聽啊?”

王猛聽過,意悶心苦,溫言道:“我的故事都是漂泊在外,故事越少,她越喜樂。只有她的故事,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如心一聽,咯咯一笑,在王猛的肩膀上拍了一掌,小聲道:“你就是個傻子。”站起身來,向暖心閣門口跑去。剛跑到門口,如心回過臉來,大聲道:“你快來。”

王猛起身,跑了過去,只見閣樓裡,四五個打手正圍著懷抱著一張古琴的秦湘琴,兩邊還站著三四個公子哥,長的十分嬌嫩。王猛二話沒說,走了進去,走到湘琴身邊,牽著她的手就往外走。

沒等王猛走上兩步,兩個公子哥一把拉住王猛的衣袖,歡笑道:“小子,你把她帶走了,我們找誰聽樂子去啊?”

王猛就是王猛,將湘琴的手一鬆,就是兩下,兩個公子哥摔倒在地,狼狽不堪。

見公子倒地,打手們掄起棍棒,就向王猛劈打過來。

王猛一個反應,將湘琴推開,腳踢棍棒,拳打臉蛋,三五下游走,五個打手全部躺倒在地,不敢爬起。王猛從身邊撿起棍棒,對著那兩個剛爬起身來的公子哥一人一棒,打翻在地,小聲道:“你們要是覺得這花天酒地是對的,就到刺史府衙告我去。”說完就牽著湘琴走出暖心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