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安靜下來,阿貴扶著郭凱已站在布簾子旁。

溫良玉見狀,走了過去,將郭凱扶住,扶到藤椅邊,讓他躺了下來,對著阿貴道:“你去忙你的吧。”阿貴回了一聲好,就走了出去。

張老將郭凱看了一眼,只見他額頭、眼角、鼻樑、嘴唇,不是破了皮,就是裂著縫,讓人見了好生心疼。本想過去幫他看看腳,溫良玉沒發話,知他自有安排,也就只在心裡想想。

“郭兄,小弟早已叫承福幫你請郎中去了,想必正在路上,還請寬心等待一會兒。”溫良玉說完,給顧凱倒了一杯茶過來,放在旁邊的茶几上。

“公子有心了,不知如何感謝才好。”郭凱說完,拿起茶杯喝起茶來。

“小弟今日做事毛糙,連累了兄長,還請兄長原諒。”溫良玉幫了一把椅子,坐到郭凱身邊,向著郭凱賠禮道歉起來。

“他郭凱是什麼人,這麼點小事,他早忘記了。”張老言道。

郭凱正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經張老這麼一說,心裡輕鬆了許多,對著溫良玉道:“公子這說的那裡話,今日之事,怪不到公子頭上,你要是為此事自責,那我也就沒臉再呆在這裡了。”

溫良玉看過郭凱的臉色,微笑道:“好,郭兄,此事小弟再不提起。”將事兒淡忘了過去。

張老見溫良玉願把郭凱當成朋友,於是對著郭凱說道:“郭凱,你既已離開了青龍寨,不如從此留在這‘一縷香’算了,王猛那小子到處闖蕩,也需要個幫手來著。”

聽到張老這麼一說,溫良玉趕忙把話接了過來,高興道:“郭兄,你要是能留下來,王猛一定會高興死的。他多次跟我講,郭兄此人,為人忠義,一身正氣,武藝高強,膽識過人,從未作惡於鄉里,是個值得交的朋友。”

郭凱看著溫良玉一雙攜帶真誠的眼睛,不知如何是好。拒絕吧,方圓數百里,這麼好的去處再也找不到第二家;接受吧,第一掌櫃又不在。真是個左右為難。

張老瞧見了郭凱的心事,趕忙接話道:“郭凱,今天我就做回兒主,你以後就是‘一縷香’的人了,等王猛那小子回來,再把結交酒喝了便是。”

“謝謝張老,為‘一縷香’添得一員虎將。”溫良玉起身對著張老就是一躬,以表謝意。謝完張老後,趕緊握住郭凱的手,溫情道:“兄長切莫推辭。”

郭凱被他倆弄得一愣一愣的,不知如何是好。“罷了,罷了,就是王猛不要我,有你這份情,我也賴著不走了。”郭凱終於將心往地上一橫,對著溫良玉道。

好,好,好!三人同時笑了開來。

“公子,酒菜備好了。”一個聲音傳了進來。

張老還沒等溫良玉做何反應,就快速的走了出去。

溫良玉對著老者的背影笑了笑,一邊扶著郭凱慢慢地走出房門,一邊說道:“張老是真餓了。”

正當三人都來到飯桌邊,分開坐下,樓梯口一前一後走上兩個人來。走在前面的是承福,揹著一個大木盒子。後面是一個老者,約莫六十來歲,個兒不高,一身黑色衣褂,兩撮灰白色鬍鬚,高高的鼻樑聳立在瘦小的臉蛋上就有些不對襯,再加上一雙快要掉光的眉毛配上兩顆大眼珠,叫人一看就想笑出聲來。

溫良玉一見,立馬迎了上去,微笑道:“胡醫師到了,吃過飯沒有?”

“還沒有,我趕到他家時,正開始吃,被我硬拉下了桌。”承福將大木盒子放在旁邊的一張桌子上,滿頭大汗道。

“你小子,一點禮貌都沒有,稍後看我怎麼罰你,還不快把醫箱放進我那賬房裡屋去。”溫良玉一邊說著,一邊扶著胡醫師的手臂,微笑道,“沒吃的好,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今兒多吃點,把前幾次省下的都補回去。”

“好,補回去,補回去。”胡醫師就怕溫良玉來這套,每次來都被他整得暈暈乎乎,回去就只想睡覺。可,微笑,熱誠,誰都不願拒絕。

溫良玉將胡醫師牽到飯桌邊,讓他坐在郭凱的對面,跟張老坐在一起。等胡醫師坐好,溫良玉就對著剛從賬房裡屋走出來的承福招手,說道:“你也過來一起吃。”

“這樣不太好吧。”承福好像沒有聽錯,一副表情掛在臉上,極為複雜,應該連自己也看不清楚。

“快點過來,張老都快餓扁了。”溫良玉對著承福說道,眼裡打著笑容。

承福看了看,極不情願的走了過去,在溫良玉的身邊坐了下來。溫良玉剛等承福坐下,就把嘴湊到他的耳邊,生怕其他人聽得見,細聲細語道:“今天你不用做事了,把他三人的酒陪好就行,特別是張爺,今晚你家少爺沒時間陪他下棋,讓他醉了就想睡覺。能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