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傷而穿著燕淑雲衣物的青鸞,看著就像是剛剛過門的年輕媳婦。又因為傷病的緣故,青鸞的臉色有些蒼白,眉黛含顰,眉宇間的英氣不經意間悄悄消失,哪還有半點女俠風範。取而代之的是那種我見猶憐的弱女子姿態。

飯桌上燕淑雲看著不時偷瞄青鸞的徐雲天,心底偷偷笑著。

吃過晚飯,徐天明便迫不及待的要主動收拾碗筷。

燕淑雲一方面樂得清閒,一方面也知道丈夫的小心思,就拉著剛認識的姐妹進了屋子,暢談閨中密事。

徐雲天則被青鸞大病初癒的邀約,一起飯後閒遊。

廚房裡的徐天明看著盤子裡幾乎沒怎麼動過的飯菜,不禁食指大動。隨即盛出一碗白粥,大快朵頤。吃著可口的飯菜,腮幫子鼓鼓的徐天明心想:“不同的時空,同樣的女人。咋個都不愛吃飯呢,吃飽了,泡個腳。美滋滋的睡上一覺那該多好。”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漁村裡的小路上,青鸞在前面走著,徐雲天在後面跟著。二人久久無言,都在等著對方開口。

良久青鸞停下腳步,似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眼中神情滿是尷尬,她尚未開口。徐雲天便從懷中掏出了那顆碧綠色的戒指,遞給了青鸞,說道:“喏,還給你,謝謝你的信任。”

捕捉到青鸞眼裡閃過的那一抹笑意,徐雲天臉上亦是泛起笑容。

只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青鸞還是在猶豫該不該接下青鸞,看著青鸞扭捏的姿態,徐雲天強行把戒指塞進了青鸞手中說道:“現在的你可沒昨天瀟灑,我還是喜歡你昨天的樣子。”

青鸞黛眉微蹙,接過戒指久久無言。

見此情形不知如何是好的徐雲天便扯開了話題說道:“今晚的月色真的好美啊。可惜月亮不曉得她的恬靜皎潔,甚至不曉得她是月亮,惜哉,惜哉。”說完便反手抱著頭,吹著口哨往家的方向趕去。

青鸞盯著徐雲天的背影怔怔出神,只聽得耳邊傳來徐雲天的聲音:“回去了,千萬別告訴我娘我會吹口哨,不然我爹知道了會訓我的。”

青鸞收起戒指,嘴角揚起。心滿意足的跟在了徐雲天後面。

與此同時,正在鄰居家門口閒談的徐天明,突然打了個噴嚏,一臉愧疚的對著眼前風韻猶存的美婦說道:“偶感風寒,慚愧慚愧。弟妹也回吧,外面風大,別凍著了身子。”說著便從美婦懷中接過被褥。

那美婦趁機把住了徐天明的手,眼神幽怨的說道:“死鬼,真要染了風寒,那就是你害的,大晚上跑我家裡來借被褥。領回去好些個俊俏閨女,晚上大被同眠多好,真是身材福中不知福。”

趁著美婦揩油的功夫,徐天明“吃力”的拽過被褥,慚笑道:“可不興瞎說,給你嫂子聽去了,回頭我又該吃鹹飯了。”

“搶”過被褥,徐天明便一溜煙的跑出了美婦家中,風中傳來徐天明的聲音:“弟妹且回吧,莫送了。改日我將被褥清洗乾淨就還回來。”

看著徐天明灰溜溜的背影,美婦倚在門前咯咯發笑。“徐先生到底是個書呆子,經不起挑逗。”

由於家中本就沒有空閒房屋,再加上領回來白清與銜珠二人。只能讓她們打地鋪。這才有了徐天明寡婦門前借被褥這一幕。

“若是媳婦兒不在還好,讓她們二人隨便去哪個妖獸dongyue裡湊合一晚就行。實在不行,門口站著看大門也是一回事。如今卻只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啞巴吃黃連,有苦不能說。總不能告訴媳婦兒,她們不是人,也不需要睡覺,放在門口看大門就行吧。虧得自己聰明,知道去找小妹借被褥,她家全是女人家。若是去其他,家中有漢子的鄰居借女子被褥,自己保不齊會被轟出來,說不得一世英名毀於一旦。也虧得大晚上的村子裡沒人,不然這一幕讓人瞧去了,自己一世英名依舊毀於一旦。害,果真是寡婦門前是非多,還是得怪自己自作自受。”想到這,徐天明警惕的看了看周遭村路,沒發現什麼可疑身影后,一路小跑的徐天明便跑的更快了些,他可不想吃媳婦做的鹹飯。

一路無言,徐雲天與青鸞結伴而歸之後,正巧撞上了借被褥回來了徐天明。

徐天明內心惶恐不已,卻沒表現在臉上。尷尬的笑了笑,便將被褥遞給了青鸞說道:“蓽門蓬戶,委實慚愧。天色已晚,再尋空閒房屋實在不便,只得委屈姑娘再住一晚。待明日我送雲天入城之時,便親自為姑娘尋一處清淨院落,用以養傷。”

青鸞受寵若驚,接過被褥,亦是慚愧的說道:“救命之恩尚感激不盡,叔父心意瞭然於胸。如此熱情,青鸞受之有愧,叔父切莫再為此奔波。待我傷勢痊癒,便會自尋去處。在此之前還要叨擾幾日,唯恐叔父厭煩。”

徐天明打個哈哈,說道:“姑娘下住,蓬蓽生輝。徐某高興都來不及,怎會心生厭煩,姑娘寬心住著便是。”

青鸞點點頭,與徐天明父子道安後,便抱著被褥向寢室內走去。

父子二人相視無言,便也回了房屋。

夜黑風清,銀月如鉤。徐雲天看著月亮,想起了在才子佳人小說上看到過的嫦娥的故事。問道:“爹,你說有情人終成眷屬是會是真的嗎?”

躺在摺疊床上閉目養神的徐天明甕聲甕氣的回道:“不知道,我只想吃你孃親手做的飯。”

聽著父親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徐雲天眉頭緊皺,以為是徐天明困了,沒聽清聽懂自己的話。便繼續說道:“不是,爹。你說世上真的有神仙嗎?神仙裡有嫦娥和吳剛嗎?他們最後會不會喜結連理呢?”

徐天明依舊甕聲甕氣的回道:“不知道,我只想吃你孃親手做的飯。”

徐雲天猛地坐了起來,疑惑的看著躺在床上的父親,久久不能言語。

父子二人這邊以徐雲天的一頭霧水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