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想著賺銀子的賀馨兒,暫時把兒女情長都拋到了腦後頭去,天天指揮著三個婆子和幾個小丫鬟,忙活得熱活朝天。

她本是個安於現狀的人,沒有大的抱負,更沒什麼野心,她只想簡簡單單的過日子。

最初,賺銀子的動力是為了不再啃窩窩頭。

有了野果子的進項,足夠一家人花費,生活品質大大提高,吃穿不缺著,她就覺得挺安逸,挺好的。

之後的蒜黃呀韭苔呀豆芽什麼的,都不是特意費心思的,只是一個契機偶爾想到的而已。

後來有了強烈賺銀子的勁頭,還是因為大堂哥。

那時的她,並不知道自己的心,就是單純的不想與大堂哥分開,為著將來有能力買大宅院,她特別積極的賺銀子,可謂是幹勁十足,而且也積攢了不少的一筆銀錢,還是挺有成就感的。

狗血身世對她打擊挺大,又感一個人孤單單的生活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無依無靠,她很是消極,心情降落谷底。

但是現在嘛,她再不會悲春傷秋。

她要努力賺銀子。

爹孃還有大伯一家要在縣城安家置業,處處都要用銀子。

劉嬸生命垂危要請神醫,更是不小的一筆銀錢。

將來大堂哥不定在哪裡任職,一套宅院也是少不了的。

還有、還有以後養育兒女……

啊呀,丟死人了!

賀馨兒躺在舒適的被窩裡,想東想西,最後想的臉色滾燙,自己都覺不好意思起來,雙手捂著臉翻身趴在枕頭上,無聲淺笑。

角落裡的大白,睡得正酣,聽得動靜,支楞起了耳朵,直平緩勻稱的呼吸聲偉來,確定床上的人已經睡熟,它又放下耳朵,繼續睡覺。

夜已深,清馨幽居一片寧靜,廊下的琉璃燈散發著暖意的橘紅色光芒,柔和了秋夜的涼意。

新來的譚婆子、池婆子還有柴婆子,輪流值夜,幾個小丫鬟照舊睡在下人房裡,落花與微雨原是執意要陪夜,被賀馨兒攆了回去,直道有大白在,不用她們,兩人執拗不過,只得隨她。

卻也沒有離得太遠,而是搬到了閒置著的西間耳房,好隨時起身伺候。

寂靜的夜晚,月涼如水,秋意湛湛。

兩日沒有見到小嬌娘的葉旭升,想念的緊,沒心思讀書,更沒心思睡覺,索性換了套利索的勁衣,悄悄出了客棧。

他徑直到了賀府後宅牆外,猶豫著要不要潛進去。

清冷的秋風拂過面頰,涼沁沁的,葉旭升躁動的心清明瞭幾許,終是不願擾她美夢,於是他低聲長嘯招喚大白。

酣然入睡的大白立馬豎起了耳朵,然後速度起身,瞅了眼帳幔裡的熟睡的人影,它悄麼聲出了寢屋。

如水的夜色中,一道白色的影子如閃電般奔跑,輕鬆跳過院牆,帶著一陣疾風直奔葉旭升所在而去。

壞小子,本王子來啦!

身穿黑色勁衣的葉旭升,隱於院牆之下的陰影中,與這清冷的夜幾乎融為一體。

大白熱情的撲上去,立馬感覺到了他周身的清寒氣息,也不嫌棄,直拿大腦袋往他身上蹭。

葉旭升清澈的眸子笑意點點,薄唇輕勾,溫和的輕拍著它,低聲問道“馨兒一切可好?有沒有人欺負她?”

大白立馬抬頭,目光幽暗深邃。

葉旭升唇角的笑意散了個乾淨,“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