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溫柔的從百葉窗灑下,陰影規則的打在他完美的五官上,毫不吝嗇的描摹著他的眉梢眼角,拂過每一道線條。

江淮枳一直有種“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的氣質,可以使無數雌性飛蛾撲火,也能令她們望風而逃,平日居高臨下訓斥沈梔梔時,這種感覺則更加旺盛,可他閉著眼,只令人感到溫柔,情不自禁的想要觸碰。

沈梔梔悄悄伸出右手,摸了一下他纖長濃密的睫毛,對方眉梢微蹙,似乎這一小下的觸控,沒有引起太大反響,沈梔梔膽子一大,就開始慢慢靠近他的鼻樑、他的眼窩……

這樣巧奪天工的作品,除了美術教室的那些石膏像,至今還不曾出現,而如今這樣的作品活生生的擺在她眼前……

沈梔梔掌心貼著對方的臉,似乎感覺自己的心口,有微微的塌陷。

【若得淮枳,必金屋藏之。】

視線微轉,緩緩下移,沈梔梔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誰來給她解釋一下,為什麼江淮枳晚上睡覺,居然不穿褲子?!!!

在這生死攸關的一瞬間,沈梔梔已經預見到了自己職業發展的未來五十年,甚至按照小說情節,江淮枳醒來的第一句話,應該是“這是五百萬,從我的房間離開!”

【嚶嚶嚶嚶嚶嚶嚶,忽然有點期待自己早點死是怎麼回事?】

【早知道賺這五百萬這麼容易,應該早點把揚城四季酒店的地皮盤下來的。】

【原來我不知不覺之間,已經與那麼多次的五百萬擦肩而過了。】

前半生都處於高強度的壓力之中,睡眠質量可想而知,可自從變貓以來,夜夜挨她睡覺,江淮枳的睡眠質量與中國社會主義的前進方向一樣,階梯式前進、螺旋狀上升。

可在沈梔梔面前,再螺旋的睡眠質量,也終於被這嘰裡呱啦的心聲吵醒。

總裁大人睜開雙眼,殺氣騰騰。

沈梔梔嚇得全身打顫:“你……你你你你你……想想想想……怎麼樣?”

“明知故問。”

如願以償的看著被自己嚇唬的不輕、臉色越來越白的沈梔梔,總裁大人心情明顯很好,從床上隨手抓來一張床單蓋在沈梔梔腦袋上,進浴室悠哉悠哉了做了個全套水療。

一個小時後……

江淮枳神清氣爽的從浴室走出來,瞧著一動不敢動的沈梔梔,故作驚訝:“你怎麼還沒走?”

【廢話,我剛才要是真從這道門走了,回去我就能因為左腳先跨進公司被開了。】

【還想詐我,你個小辣雞,我才不上當呢!】

沈梔梔在此時充分發揮了社畜人士應有的覺悟,努力微笑:“昨天晚上都是個誤會,一定是我沒看清楚房號搞出的烏龍,我在此鄭重……”

“扣扣——”

房門被敲響,一個燙著金色大波浪的外國女人走了進來,看到現場畫面微微一愣,江淮枳見到來人,主動與她走出了房門。

沈梔梔揉著屁股從地上爬起來,心裡的怨念值拉滿。

果然男人都沒一個好東西,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雖然她也算不得什麼舊愛,但那個外國女人一來,江淮枳就像被勾了魂一樣,把她一個人撇在這裡,實在過分,再想一想江淮枳昨晚為她做的那些事情,還以為是他良心發現,要偏心一下自己,沒想到別的美女一來,他就露出了本性。

沈梔梔洗臉刷牙,開始挨個收拾自己的東西,收拾到一半,江淮枳那廝又人模狗樣的進來了。

“剛剛那個是法國分公司的代理商,正好她在揚城看場地,來與我彙報一下工作,我決定暫時將法國分公司的一些業務交到她手裡。”這樣有更多的時間,留在南城與你一起。

沈梔梔腦回路清奇,偏偏從這句四平八穩的中國漢語中,聽出了點清宮劇的情節,不敢置通道:“不好吧,總裁,中國講究一朝天子一朝臣,你把江氏集團的權力移給別人,萬一日後別人聯合起來,來個清君側,你不就沒戲唱了?有道是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眉梢微揚,江淮枳深深的看向沈梔梔:“為何不能容?”

沈梔梔心肝一抖,根據江淮枳的這個反問,忽然明白了些啥,心裡止不住的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