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最近不敢出門,連院子都不曾出去,她以為這樣就能躲過周願。

可這日午膳過後,冬至想進屋小憩一會兒,剛把所有人屏退出去低頭準備解開衣衫,房門忽然被推開。

‘吱嘎’的響聲嚇得冬至趕忙把衣服又穿好,緊張回頭,卻看見一個眼熟的侍女走進來。

只是這侍女神情恍惚,眼中無神,直直的看著前方,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似的。

“你?”

冬至剛說出一個字,那人忽然將一雙眼睛對著冬至,她雙目無神,更讓人毛骨悚然。

冬至立即反應過來,這是被下咒了。

下一瞬,那人關上門走到她面前來,毫無感情的說道:“周願叫你現在去元福客棧,你一個人去,別告訴任何人。”

冬至覺得背脊發寒。

想問清楚怎麼回事,侍女已經轉身出去了,好像就只為了帶著一句話而已,等到冬至追出去的時候她已經醒了。

迷茫的周圍,撓撓頭:“我剛剛不是在後院嗎?奇怪。”

看來什麼都不記得了,也問不出來了。

冬至雙拳握緊,指甲都快掐進肉裡了。

周願是提醒她,她有的是辦法找到自己,所以她躲著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冬至舔了舔唇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轉身抓起躺在一邊的小紙塞進懷裡,又從櫃子裡找到了一把匕首。

她現在靈力全無,肯定不是周願的對手,但帶上小紙和匕首,哪怕是魚死網破也絕不會讓周願得逞半分。

她與解衍昭的事情只關乎他們兩人,周願若是想用這個做文章,那她就太低估冬至的腦子了。

若她真是那種因為感情就背信棄義之人,她如今也不會如此痛苦。

冬至摸著藏在袖口的匕首,深吸了一口氣開門出去。

出去的時候路過前廳,解衍昭剛好從裡面出來,冬至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遠遠的看著他很久。

解衍昭立馬察覺到她的目光,二人隔空對望,這是兩人這麼多天以來冬至看他看的最久的一次。

可等他要過來的時候,冬至忽然退了一步說:“就站那兒吧。”

解衍昭雖然不解,可還是聽話的站住了。

疑問道:“冬至,你要出去嗎?我陪你。”

“解衍昭,如果重來一次,你還會選擇騙我嗎?”

解衍昭僵住,臉色有些凝重。

他動了動喉嚨,卻終究沒有說出口。

坦白來說,就算重來一次他還是會如此,無論如何成王府的血海深仇他忘不了,每天每夜那些血淋淋的回憶就會蜂擁而至,他親眼看著爹孃、弟弟死在自己的眼前,餘下他一人苟延殘喘。

若不是心中有恨,他早就也隨著他們死了。

這是他活到如今唯一的信仰,若是讓他放棄復仇,他必然不會活下去,雖然現在這個信仰變成了冬至。

冬至看他沉默就知道答案了。

忽然笑了,有些諷刺道:“明知道你是什麼人,我又何必多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