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淵雖然城府沒有裴爽深沉,但是眼界卻比裴爽要長遠的多。他知道,他們這次犯的錯誤,已經能夠的上滿門抄斬了。

小錯叫錯誤,大錯可就是禍端了。

若不是在陛下那裡,他們的父輩還算是拿的出手的人物,是陛下欣賞重用的重臣,他們早就和其他人一樣,曝屍荒野了。

大將軍李子雄就是最好的明證。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皇帝才是掌握他們命運走向的唯一的神。

賀若懷心這句話裡,有兩層明顯的意思,一是他們不會在監牢中待的長久,二是他們有機會上戰場。這對於武將出身的來淵,周仲,韓世鄂兄弟四人來說,簡直不要太友好。沒有什麼比這個更令他們感到高興的了。

周仲臉上也充滿了熱切的情緒,他抬起頭,望著賀若懷心,忙道:“賀若將軍,有什麼事,你儘管吩咐,在下一定聽從。”

周羅睺已經病逝,周仲面臨著與韓家兄弟相同的窘境,他們的家族背後早已經失去了頂樑柱,而他們是整個家族未來的頂樑柱,他們必須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機會。否則,時機一旦錯過,要在想抓住,可就比登天還難了。

何若懷心笑了笑,說道:“難道周公子明事理,這樣吧,周公子就暫時留在本將的親衛營吧。”

韓氏兄弟自然也是沒有拒絕賀若懷丟擲來的橄欖枝。

賀若懷心絲毫不掩飾自己對周仲及韓氏兄弟的招攬,對於流邊之人,流邊的位置太過重要。

同樣是流邊,賀若懷心與史懷義被扔在了最前線的堡寨是流邊,高表仁被留在柳城郡郡府大人倉曹參軍也是流邊。名義相同,所處的環境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楊恭道冷冷道:“不知道賀若將軍打算如何安排我們?”

他問的話,也是其他人想問而沒有問出口的話。

賀若懷心讓他們猜,他還偏偏不猜,一方面是不想猜,另一方面也是不願猜。

賀若懷心笑道:“其實很簡單,遼東郡地處邊郡,最能體現諸位公子價值的莫過於上戰場了,我準備將諸位公子放到戰場上,一來算是尊奉朝廷令旨,二來嘛,也算是讓諸位公子看看如何打仗,將來回到兩京,在歌舞坊也才有吹噓的資本。”

賀若懷心話音剛落,楊恭道的臉色便冷黑如鍋底一般,虞柔更是嚇了一跳,上下嘴唇天人交戰,磕碰不已。

一向穩如泰山的裴爽也臉色微變,他知道,在這樣沉默下去,眼前這個傢伙真有膽子將他們扔在前線。

這裡面除了韓氏兄弟,來淵和周仲是武將出身,裴鄭兩人,虞柔都是不折不扣的文士,讓他們去進士科考進士,考明經還好,讓他們去握刀上戰場,那可是赤裸裸的送人頭了。

裴爽終於不再裝做高深的樣子,淡淡的道:“賀若將軍,我想遼東郡還沒危險到需要我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士上戰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