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柳嬅的反常,賀若懷心也覺得奇怪。

“你認識他?”賀若懷心轉身望著柳嬅。

柳嬅本就嚴寒如霜的臉上浮現幾許擔憂,看著賀若懷心說道:“妾···妾身能不能隨大人前去?”

賀若懷心沒有立刻答應,他還需要一箇中肯的解釋。

他的目光落在柳嬅的身上,柳嬅知道,自己就是想瞞也瞞不住。便勇敢的抬起頭,盯著賀若懷心,低聲道:“他是曾與我定親的未婚夫婿,也是曾經我鍾愛之人。”

說完這句話,好像抽走了她所有的力氣。

這個關係過去有多親近,現在的她就要多傷心。

賀若懷心這才瞭然,不由得笑了起來,道:“走吧,去見見你的··老朋友!”賀若懷心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關節,不過他心中也疑惑,陳家在新城是僅次於柳家的大族,在兩軍交戰的這種緊要時刻,陳有言怎麼這麼大的膽子,敢來勸降。

雖說兩國交兵,不斬來使,可這種規矩也是單薄的很。

賀若懷心來到府上,先將陳有言晾在客廳,自己在議事堂召見了虎賁郎將李孝立的傳令兵。

傳令的不是別人,而是李孝立之子李彌。

李彌渾身浴血,看到賀若懷心到來,一下子撲過來,說道:“賀若將軍?”

賀若懷心忙將他扶住,他身上似乎有傷。

看到他的情況,賀若懷心大驚,之前在李孝立營中,他見過李彌,是一個弓馬嫻熟的硬漢子。

當時許多將校對賀若懷心輕視的時候,唯獨李彌沒有說話。

“李校尉,你這是?”賀若懷心見到李彌的傷情,意識到問題不像唐文說的那麼簡單,不由得大為吃驚。

李彌看了賀若懷心一眼,他身後跟著柳嬅、史懷義、唐文三人。

“求賀若將軍發兵救援家父!”李彌居然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扯住賀若懷心的胳膊,說出了一句令人震驚的話。

“李校尉,你這是什麼意思?李將軍怎麼了?”賀若懷心忙將他扶住,長平堡險固異常,就算敵軍大軍壓境,也應該不會這麼輕易就破城啊。

李彌搖搖頭,聲帶中都已經帶著哭聲,他說道:“將軍有所不知,淵蓋霸突襲平虜堡,一路南下,我軍阻擊失敗,現在淵蓋霸的大軍已經將長平堡圍的水洩不通了。”

賀若懷心其實早就有所懷疑,淵蓋霸派了淵蓋承績取候城堡,便有可能沿北道蒲河西進。之前他已經給李孝立打過預防針了,只要掌控了平虜堡,便能掐斷他直接兵抵長平堡城下的通道。

“不對呀,之前我不是建議李將軍分兵駐守平虜堡嗎?平虜堡地形險塞,易守難攻,就算只用八百人駐守,任憑他淵蓋霸有數萬甲兵,也不能輕易破城,怎麼這麼容易就破了。”

“唉,父親也是這樣想的,父親本有意許祁陽校尉駐兵平虜堡,側應長平堡東北方向的安全。可是遼東太守宇文宴在得知父親與賀若將軍奪取候城、平虜兩堡後,恐再無功勳加身。於是派遼東郡郡尉宇文忠率一千兵馬換掉了鎮守平虜堡的祈校尉。更令人氣憤的是,當淵蓋霸領兵西進時宇文忠不僅未做抵抗,反而棄城而逃。淵蓋霸的軍隊一路暢通無阻,直撲長平堡,將長平堡包圍,同時襲佔了長平堡以東的遼水渡口。”

賀若懷心越聽越是生氣,越聽越想殺人。

真是一個蠢得不能再蠢的豬頭。

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想著搶功勞。

賀若懷心也來回在屋子裡踱步,東北平虜堡的失守,破壞了賀若懷心之前的所有謀劃。

現在長平堡也好,候城堡也好,都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

真是氣煞人也!

“宇文宴這個蠢貨,腦子是不是壞掉了。他也不想想,這個時候爭功,對他有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