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在將門,對這件事情,應該能理解吧。”楊義臣俯身看著賀若懷心。

他看到賀若懷心眼中閃爍的奇異神色,然後冷冷的道:“我今日向你講這些東西,是因為你是她長這麼大,第一個不排斥的男子。”

賀若懷心挑了挑了眉,低聲道:“什麼意思?”

“雪兒從小見他父親打罵母親的情景,心中對男子有了芥蒂,從此不與人親近。她扭曲的性子與這件事情也有關係,可我看她對你有所不同。所以我今天留你下來,便是來拜託你的。”

“拜託我?”賀若懷心問道。

“是,不僅這一趟遼東城?以後我也想將雪兒託付給你,她是個苦命的孩子,性子雖然惡劣些,總不至於無藥可救。我要你答應我,無論什麼時候,都要護她周全。”

賀若懷心微微一動,他抬起頭,望著楊義臣,說道:“主公,這話言重了,孫小姐侯門貴女,地位尊崇,又有主公疼愛,屬下不過是一個私生罪子,戴罪之身,哪有能力照顧孫小姐?”

楊義臣冷哼一聲,盯著賀若懷心,道:“你是聰明人,應該能看清這天下大勢。陛下繼位以來,雖說做了些政績,但是更多的還是驕奢淫逸,不恤民力。百姓離散,衣食無著,如今大運河貫通,東都營建剛結束不久,又兵集遼東,大敗而回。雖然從戰略上來說,這並無錯處。可問題就在於天下百姓苦之久矣。其實比起高句麗等外敵,老夫最擔心的還是民亂呀!”

雖然還沒有名聲特別大,威脅特別大的義軍,可這種事,有了第一支,就有第二支,有了第二支,就會有很多很多支。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百姓活不下去,揭竿而起也就能理解了。

唐太宗說過誰能載舟,亦能覆舟。

便是最淺顯的道理。

“主公的意思是?”賀若懷心遲疑的說道。

“無論今後如何,你今日只要答應我這件事,你心中所求,我便能助你。”楊義臣開門見山的說道。

賀若懷心搖搖頭,道:“這件事,請恕屬下不能答應!”賀若懷心堅定地拒絕。

“為何?”

賀若懷心說道:“理由很簡單,我不想做這種交易。我自小沒有父母,但是乳母在世時,曾經不止一次的教導我,做人做事要身正心明,有心中的堅持和守望,切不可逐利而動。我一直牢記在心,她說這也是我母親對我的期許,我目前處境危殆不假,需要人幫襯扶持也不假,但讓我違背自己的內心,去做這交易,卻是萬萬不能。”

楊義臣沒有說話,臉上看不清喜怒。

“上大將軍所言之事,我會盡力協辦。只要孫小姐不做危害他人之事,我自是以死護之,萬死不辭。卻萬不能以此來換錦繡前程,請大人恕罪!”

說罷,跪在地上,向楊義臣行了一禮,然後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