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令遮是被南霜氣走的,臉色十分難看。

他原本是個清淡如菊的心性,很少在他的臉上看到如此氣憤的表情。

但南霜才懶得理他,便來到裴珩之跟前詢問道:“他可有為難你?”

“沒有。”

裴珩之淡淡的搖了搖頭,“你怎麼過來了?有事找我?”

“無聊,這地方越來越沒意思了。”

南霜滿嘴牢騷,然後拉著裴珩之往他的房間走去。

路上,南霜忽然想起來什麼,便又朝著裴珩之詢問道:“對了,你身上的禁制不是已經出現反噬了嗎?這次趁著令遮師伯回來,你就讓他幫你解除禁制吧。”

“無妨,沒什麼事。”

一聽這話,南霜就不樂意了,扯著裴珩之的袖口急聲道:“怎麼會沒事呢?上次看你被禁制反噬的模樣,我都嚇死了,應該很難受吧?”

“不難受。”

裴珩之看著南霜淡聲道:“有你心疼,怎麼會難受呢?”

南霜愣了下,立即掩唇笑起來,眉目生風。

其實裴珩之說的是真的。

反噬對他來說,雖然痛,卻也不至於對他影響太深,有時候他甚至對這種痛感著魔。

因為只有痛,才能讓他更加清醒。

而現在,這些痛對他來說,又有了新的意義。

不論是禁制反噬,又或者是身上的魔紋,都不過是讓南霜心疼他的手段而已。

他最擅長用示弱蠱惑人心了。

等到日後,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發現將他們玩弄於股掌之中的幕後黑手,是他們曾經最看不起,最厭惡,最卑賤如泥的半妖,那該是何等精彩的畫面?

尤其他們捧在掌心的小公主,還自薦枕蓆,與他夜夜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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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溫令遮和南青雲又親自去了一趟秘境。

回來的時候,溫令遮朝著南青雲道:“去把搖紅叫過來吧,我有事情與你們一同商議。”

“師妹那個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不敢去觸她的眉頭,要叫也是你去叫。”

“……”

溫令遮嫌棄的看他一眼,淡聲詢問:“沈青崖呢?他離開秘境多久了?”

乍一聽到沈青崖這個名字,南青雲還愣了下,而後恍然道:“你是說那隻玄武?”

“嗯。”

“上次有個弟子受傷,我就和搖紅一起請他過來幫忙治療了一下,之後宗門內接連發生意外情況,我們也沒有注意他的行蹤,後來就不見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師妹知道嗎?”

“你也知道他們兩個之間有段舊情,師妹的心又不在他身上,怎麼可能留意他的行蹤?”

南青雲嘆了口氣,而後緩聲道:“沈青崖原本就是為了搖紅才留在天玄宗的,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如果想要離開,本來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再加上宗門內的結界時好時壞,哪裡能夠輕易探知到他的行蹤。

不過師兄為何會忽然提起他?”

溫令遮腳步一頓,淡聲道:“玄武原本就是滄溟的四大妖侍之一,如今滄溟之力重新認主,而玄武卻在這個時候離開了天玄宗,我是怕他會幫助新任魔尊為非作歹,白白浪費這麼多年的清修光陰。”

聞言,南青雲皺起眉頭,緩緩嘆氣,“咱們都知道滄溟之力已經重新認主,可是這麼久以來,也沒見魔淵迎來新的魔尊,這個所謂新任魔尊,背地裡還不知道在謀劃些什麼。”

“別擔心,我已經發布了四方詔令,請求各方修士前來天玄宗聚會,到時候共商大局,如果魔淵出現什麼意外情況,咱們也能未雨綢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