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意濃臉色煞白,周遭的冰藍色光圈卻越來越明亮。

屋內香氣馥郁,甚是詭異。

裴珩之從懷裡摸出手帕,下意識捂住了南霜的口鼻,並低聲道:“香味甚異,小心。”

可南霜卻始終注視著陳意濃的眼睛。

她緩緩閉了閉眼,眼睛再睜開的時候,就連氣色都好了很多。

是療愈力。

但與裴珩之強大的血脈不同,陳意濃的療愈力,來自她自己。

南霜曾經在藏書閣裡看到過一本古醫書,書中提到過一種上古蘭花,自成仙脈,藥力極強,具有強大的療愈力和恢復力。

曾被天下的修行者看作最適合入丹的仙藥。

但是上古蘭花,本來就是稀缺之物,它們不喜人間生息,往往生長於人跡罕見的山崖峭壁。

但即便如此,也讓世間修行者趨之若鶩。

像陳意濃這樣,能夠修煉化形的蘭花,則是少之又少。

南霜上前一步,朝著陳意濃道:“你是上古蘭花?”

“呵。”

陳意濃露出幾分妖冶嗤笑,“就連堂堂天玄宗,也需要用蘭花入丹,提升修為嗎?你們正道不是一向自詡根基強大嗎?也需要我們這種卑賤妖類做墊腳石?”

“上古蘭花,自成仙脈,又怎會是卑賤妖類?徐夫人不必妄自菲薄,我只想知道,最近錦州郡發生的詭異兇案,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

陳意濃扶著旁邊的桌椅,緩緩站起身,她瞥了眼身後的徐遮,眼裡的擔憂像是要溢位來似的。

南霜又補充了句:“你放心吧,只是讓他睡一覺而已。”

陳意濃深深看了南霜一眼,而後露出悲痛的笑容。

“都怪你們!全都是你們的錯!若不是你們,我完全可以和夫君一起過安生的日子,偏偏是你們非要來到錦州郡!害得我被那個賤人利用!若非如此,我乃堂堂縣令大人的妻子,又怎會傷害這些錦州郡的無辜百姓?”

話音落下,沈鐸露出幾分不服氣的表情,“你作惡多端就算了,如今被抓住把柄,竟還要把責任推到我們身上?”

“我作惡多端?”

陳意濃像是聽見天大的笑話,“我雖為妖類,妖力低微,卻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人!我只想安安穩穩的做徐遮的妻子!可是你們,若不是你們引來玉扶,她又怎會注意到我?我藏了這麼多年,如今功虧一簣,還要受她威脅,如今雙手沾滿鮮血,永遠有贖不完的罪孽!難道不應該怪你們嗎?”

“玉扶?誰是玉扶?”沈鐸不明所以。

陳意濃流著淚,把目光放在南霜身上,嗤笑道:“南姑娘,不如你跟他說說?”

南霜皺著眉,沉默了下,而後繼續道:“是玉扶威脅你?”

“是!”

陳意濃看著南霜,“自成仙脈又如何?妖就是妖!我修為不高,只能為人魚肉,如今落在你們手裡,我無話可說,但是徐遮什麼都不知道,他是一個好官,求……求你們不要為難他。”

南霜將陳意濃從地上扶起來,又問了句:“玉扶如今在哪裡?”

“我不知道。”

陳意濃捂著胸口後退了一步,淡聲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受她威脅,她也對我有所提防,如今知道我回來,更加不可能暴露行蹤,你們如果想透過我抓到她的話,恕我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