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之轉身朝著南霜奔去的時候,身後的黑獅,也在四處跳躍追趕。

但它每次落腳的地方,都會留下一灘岩漿似的東西,燃著火光,每次火焰升起的時候,它都會跳向另一個方向,不停地重複這個過程。

直到這些火點,將南霜他們所在的位置包圍。

“吼——”

黑獅再次嘶吼一聲,四周的火焰陡然躥高了一大截,甚至慢慢的連成片,火點與火點的連線,逐漸匯聚成一張網,將處於中心的南霜與裴珩之團團圍住。

南霜眉心的紋理淡去,但火苗的溫度,卻驟然升高。

南霜只看了一眼,便看出其中的不對勁。

“裴珩之,快離開!”

南霜下意識的推開裴珩之,裴珩之腳下的黑龍,帶著他飛躍而起,可是沒等他的高度越過牢籠,頭頂之上,金光散下來,層層結界壓下來,就這樣罩住了上空。

而黑獅也在這個時候,躍到了他們面前。

南霜把拼盡力氣從靈戒內拿出來的鎖妖箍塞給了裴珩之。

裴珩之只看了一眼,便明白了南霜的用意。

他將鎖妖箍朝著黑獅丟出去,鎖妖箍在黑獅的頭頂驟然變大,而後頃刻間套住了它的脖子,緊接著又急速縮小。

黑獅被勒著,重重跌倒在地,而後四肢翻滾,想要將鎖妖箍弄掉。

可是它越是掙扎,鎖妖箍就勒的越緊。

最後黑獅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看著南霜他們的方向,舌頭從嘴巴里面掉出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事情出現變故,是白落塵沒想到的。

水鏡裡的畫面,驟然安靜下來,他眼睜睜看著黑獅被打倒在地,而裴珩之雖然看起來精疲力盡,但強撐著飛到牢籠邊上,握住了南霜伸出來的手。

此時此刻,就連身後的沈鐸,也瞬間意識到了白落塵猛然流露出來的殺意。

沈鐸後退了一步,淡聲開口道:“大師兄,我看裴師弟已經盡力了。”

“盡力?堂堂魔尊難道就這點本事?”

“萬一……萬一咱們搞錯了呢?裴師弟雖然是滄溟的兒子,可他畢竟是半妖血脈,從小又被禁制折磨,令遮師伯連最基本的修行之法,都沒有教過他,說不定是你多心了呢。”

沈鐸說完,白落塵冷冷的掃他一眼。

白落塵反問道:“師弟,你為何一直幫著妖物說話?難不成這些時日,你還跟這個小畜生培養出了所謂的同門之誼?”

“大師兄!事情還沒有定論,你怎麼也一口一個小畜生?”沈鐸難以置通道。

白落塵收回目光,冷哼一聲,並未說話。

水鏡中的兩人,相互依偎,即便有玄鐵牢籠作為阻礙,也絲毫阻擋不住他們之間的親近。

白落塵看了半晌,又冷冷吐出一句,“妖物,果然善於迷惑人心。”

而他,定要當著南霜的面,扒下某人這層偽裝的皮。

於是源源不斷的高階玄獸,出現在了南霜和裴珩之眼前。

白落塵看著水鏡中再次混亂的畫面,露出幾分冷笑。

裴珩之,希望你能繼續裝下去,可千萬不要暴露了你的魔尊身份,否則以南霜視邪魔為死敵的性格,想來走出玄鐵牢籠的第一件事,就是執劍將你斬殺。

此時此刻,白落塵內心陰暗的想:還要多虧了師母當年慘死於妖魔之手,否則,如今的計劃,又怎麼能順利進行下去?

想到這裡,白落塵似乎已經預見了裴珩之慘死在南霜劍下的悽慘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