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本就地處在京城之外,玄燁和芳兒騎著追影雖然下了山,卻是在與京城城門相反的地方。

玄燁回頭看了下距離他們已經有一段距離的香山,道:“有曹寅他們幫忙攔著,我們應該算是安全了。”想起芳兒手腕上的傷,他執起纖手,一道殷紅的痕跡映入眼簾,心中微微作疼,關心的問道:“你的手怎麼樣?有沒有傷到筋骨?”

芳兒搖著頭,道了一句“沒有”。

玄燁看著懷中的女人,心中慶幸,幸虧是沒什麼大礙,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見傷痕已經不再流血,已有結疤的狀態,但是玄燁心中仍是不放心,道:“還是找個大夫看看,順便包紮一下。”然後再略似斥責的說道:“芳兒你也太亂來了。我是男子,這一刀傷在我身上總比傷在你身上好。下次再也不準了。”

芳兒知道玄燁是心疼自己,因此只是柔順的在他懷中點點頭,眼睛卻沒離開過過玄燁的側臉。

玄燁知道芳兒一直看著自己,也知道她有話問自己。因此沉吸一口氣,道:“你有什麼話就問吧。”如果芳兒再用這種眼神持續的看著他,他怕要剋制不住了。

芳兒眼中含著柔情,輕輕道:“那些刺客為什麼要殺你?”

玄燁在心中哀嘆,他就知道芳兒要問的是這個,但是他又不能把他的真實身份告訴她,這該怎麼辦呢?

“我家太複雜,得罪的人也很多。因此想殺我的人就多了。”

芳兒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並沒有再追問下去。其實她並不相信艾燁所說的話,只是覺得既然他不想說明,那她再怎麼追問也是沒有什麼意思的。

一時之間,玄燁跟芳兒兩廂無語。最後還是玄燁先開口了。

他仰首看了看天際,黑夜已經快要籠罩大地,道:“算算時辰,現在城門應該已經關閉了,我們只好在這城外過一夜了。”

芳兒環顧了下四周,空無一人,遠處似乎還有狼叫聲,心下不禁發顫。道:“這裡四處荒蕪,要不換個地方吧。保不準前頭有農家。”

玄燁也知道今日帶給芳兒的驚嚇已經夠嚴重了,也不人心讓她夜晚深處荒涼之地。便點頭“嗯”了一聲,雙腿一夾,追影便如風般跑了起來。明日再進城吧,但願曹寅他們夠機警能瞞住皇瑪嬤他一夜不回宮的事情。

上天還是眷顧玄燁和芳兒的,在追影跑了幾十里路,終於看了一處農莊。

玄燁下了馬,將芳兒也抱下馬,也不牽著追影的韁繩,同著芳兒進了農莊,追影則在他們身後一直跟著。

此刻天色已經不早了,農莊的人幾乎都已經熄燈睡覺了。他們走了幾條小弄才看見還有一戶農家的燈還亮著。

玄燁走至門前,禮貌性的敲了敲門。

待見裡頭的人應聲之後便將門開啟了,一位老婦人一臉疑狐的看著玄燁還有他身後的芳兒。大概是他們的衣著如此華貴,她從未見過吧。

玄燁文文一笑,道:“大娘,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來打攪您。”他指了指芳兒道:“只是我這妹子身子弱,途中又不小心被樹枝弄傷了手腕。不知道可否打攪一晚?”

老婦人看了眼芳兒,見她手上確實有傷,一道殷紅的傷疤在她白皙的手腕處尤顯突出。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見玄燁和芳兒不像是壞人,當下便把人迎了進來。

玄燁將追影的韁繩綁在了樹樁上之後才走進屋子。

屋裡的陳設很簡單,一張桌子和床與一個灶臺,一堆稻草和幾把象徵性的凳子,旁邊兩側小房間裡放著兩張床。

與老婦人相談之下玄燁和芳兒才曉得老婦人姓李,村裡的人都叫她李大娘。李大娘還有一個兒子是在京城的客棧裡做小二,隔三差五個月才會回來一趟,因此這屋子現在只有李大娘一人居住。

村莊裡都是農戶,不富有到也能養家餬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