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喜歡看紀錄頻道和探索節目的少年來說,我十分確定我現在的狀態是穿越了。被我攪合進時空狹間的那些人在我的眼前被時空之力碾成齏粉,就連我也差一點沒承受住那股壓力,幸好我從太極拳開始練起,屢立戰功後有條件翻閱各種武功秘籍才堪堪忍受下來。現在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發現與我的常識格格不入。

我一定是穿越了,上輩子我最喜歡看穿越流小說了,果然穿越者就要從小養成穿越的基本素養,從看穿越流小說做起。

但我仔細又那麼一瞧,唉嘿,您猜怎麼著了?我沒有奪舍別人的身體,我是憑本事穿越的,我還是原來的那個我,至於穿越到什麼世界了,我還得先觀察觀察,至於荒野求生什麼的,我不僅是老粉了,在龍組的時候還經常參加野外拉練,野外生存跟回家一樣輕鬆。

第一件事,向著有人煙的地方進發,我一躍而起凌空而立,一般來說我不太喜歡這樣太過裝逼的姿態,俯視眾生的角度只會助長我內心的傲慢之情,對修煉不利。更重要的是我習慣與自然融為一體而不是一味逆天,與自然和諧相處是我的人生哲學,這也是我自從出師之後未嘗敗績的依仗,那10086次的逃跑不算。嘿,我不跟你打了就不算輸。

我現在身處一片原始森林,以針葉林為主。氣溫偏低、氣候乾燥,北面有一座山,峰頂有常年不化的積雪。我猜測山腳下沒準有聚落,至於是不是人類村莊還得兩說,我在地球的時候就迎戰過地底人和東海鮫人,不知道這個地方是不是以人類為主又或者他們對人類的態度如何,要是穿越到黑獸或者是哥布林殺手的世界觀裡面那樂子就大了。我雖然不算是什麼聖人,但是不客觀地說我是個具有高尚道德情操的好人。

思來想去我還是決定去碰碰運氣,俗話說得好,望山跑死馬,雖能看起來近在眼前,但實際上卻不知有多遠的路程,必須施展神通。真是可惜這番異域美景,我無暇細細欣賞這片自然風光了,本來還想著在這片林子裡面多溜達溜達的……

於是當天下午我開了一片佔地兩百平方的土地,又在上面蓋了一座小木屋,置辦了點桌椅床鋪等傢俱,又捉了一隻能頭頂放電的巨角雄鹿。這頭鹿還真得挺犟的,我好好地開墾荒地它非得來挑釁我,不講武德偷襲我,本來只想逗留個兩日的,因為它的緣故我可能還要再多呆一個禮拜左右了,畢竟不能浪費糧食嘛。至於瓜果蔬菜什麼的,我學過五榖神農心法,能不能吃我一觸便知,這小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下去了。

到了該出發的日子,這座小屋我以道家法術維持了下來,直到它的下一個主人到來之前基本上不會有什麼磨損,堆在角落的木柴、掛在牆上的臘肉、洗淨的瓜果蔬菜就算是我給後來誤入此地人的一點禮物。若是估摸著小屋的狀態,下一個進屋的人大概能保持在我走後的一兩個時辰。

向著目標前進,施展神通“潛淵縮地”,不一會兒我就來到了山腳之下。一條河流橫亙在我和對面村莊之間,這條河流應該是山川積雪所化形成,水樓湍急,節氣應該屬於夏季,至於是不是高緯度地區還得看這裡遵循什麼法則,網文裡面不都寫了一大堆嗎?什麼囊泡、什麼位面、什麼星球之類的,早知道在執行保護核心涉密要員家屬任務的時候裝成高中生上物理課就認真聽了。由此可見學好數理化多麼的重要,沒準哪天穿越你就用上了。

在我的觀察之下,對岸的居民——是人。但又不完全是,輪廓很像,但是個體的細節之處有很大的差異,有人背生一對巨大丑陋的肉翼、有人單隻手臂異化還向上蔓延,大有惡化的趨勢、有人單個肢體過於壯碩而顯得極不協調,這種情況放在華夏早就被視為非人的邪魔外道了。不知道他們是被流放於此還是這個世界特有的修煉方式,不過僅從他們彌散開來的氣息就可以知道這個村莊的每個人都並非等閒之輩。即便是經過改裝後的麻生太郎也休想在他們面前討到什麼便宜,至於自己,全殲絕無可能,在不知底細的情況下就妄談勝券在握簡直就是愚蠢,何止是愚蠢,根本就是愚蠢!

他們好像在商量什麼,近期可能有大動作,是劫匪還是獵戶,抑或是賞金獵人?我先按兵不動,靜待後續事態的發展。

到了出發的日子,他們傾巢出動,在行進的隊伍中有不少老弱病殘夾雜其間,先頭部隊早早地就進了山裡,身體還算健全的人攜著那些不便行動的人一起出發,有位形若枯槁的老人還被安置在一個簡易的轎子上被人抬上了山,看他們相互扶持的樣子絕非什麼大奸大惡之徒,他們上山意欲何為?

我這顆愛湊熱鬧的心有點蠢蠢欲動了,便一路尾隨,看事態發展再決定出不出手,一定要抓住這次獲取情報的機會。

先頭部隊火力全開,搞出一連串的大陣仗,也獵取了不少魔獸,難道是冬狩?不,絕不可能,現在是夏季,這個季節可不是什麼捕獵的好時機。雪山、夏季、傾巢出動、打草驚蛇……一連串的情報在我的腦海匯聚,他們這是要趁著夏季、這片雪山的領主一年之中最虛弱的時候討伐它。果不其然,這片土地的王者被他們激怒了,一個巨大的猿猴一般的生物在山頂一聲嚎叫引起雪崩,它發動天賦技能裹挾著雪崩之勢向下殺來,這一招,雪山的雪線直直地往下延伸了百米之多。這是一波對軍殺招,高手或許能無傷逃脫,但若是大軍遇上必定百不存一,由此可見這隻魔獸智慧極高,而這種殺招絕不是一朝一夕練成的,難怪能成為一方霸主。而獵人這邊也是做過一定功課的,大部隊保持著安全的距離,僅僅只是被餘波波及到了一點而已,但是先頭部隊損失過半,要知道他們遇到的可不是普通的雪崩,是割據一方的魔獸領主,早在技能發動之前就已經鎖定了目標,當他們被捲入雪崩的那一刻就已經意味著要與如此可怕的存在照面……

“殺,決不能讓勇士們白白犧牲。”隨著轎子上老人的一聲嘶吼,所有人爆發最大的能量衝向最前線的戰場,竟無一人怯戰,有幾位在燃燒生命的那一刻徹底油盡燈枯了。那位老者的氣勢一變,全身被黑紅的甲冑包裹,率先接管了即將崩潰的戰局,但也只是減緩了獸王一邊倒的殺戮而已,獸王越戰越勇,若不是好幾位勇士以命相博,老者有好幾次差一點命喪它手。

“聖獸銀背果然名不虛傳!但是啊,大腳怪,老夫我有絕不能輸的理由!”只見那位老者將手中利刃刺入自己的胸口。“魔劍焚心,你不是一直渴求著我這個墮落者的鮮血嗎?這次你終於得償所願了,喝,多喝點。”這老者是要以身祭劍了,不,不止是這位老者,周圍還有許多早已做好了覺悟的人,他們割破自己的手臂一起來以血祭劍。包含老者一共一十三人,在抽出劍的那一剎那,十二人盡皆倒地,勢不可擋的一劍讓身為聖獸的銀背都不寒而慄,它想躲避,可是早就抱有犧牲覺悟的高手們以命相搏,用生命的代價誓要留銀背在此。在即將斬向銀背的那一剎那,銀背以傷換命,不管獵手們的攻擊,背過身去去硬抗這一劍!難怪叫做銀背,大腳怪渾身雪白的毛色,唯獨它背後如銀一般,其防禦力亦是頂尖,竟能硬抗這絕死的一劍,如今它的防禦已破,可獵戶們卻再無再戰的能力。劫後餘生的銀背發出一陣陣獰笑,好像它就是最後的勝利者一般。

就在它居高臨下地看著垂死的老者的時候,我從陰影中走出,銀背沒有發現我,他甚至不在乎身邊這些小蟲子的哀嚎和逃竄,反正它會一個一個地把他們的頭顱捏碎。銀背伸出一根手指,它要碾碎剛才那個險些給他造成致命一擊的老者。

“哼,連我都沒有發現,算不得什麼強者。”

我瞬移到老者身前,也伸出一根手指,硬生生地制止了銀背的毒手,它加大了力道,甚至暗暗吃痛都不能動我絲毫。銀背後跳而出,警惕地看著我,抓起身邊的雪——混雜著斷肢、內臟和鮮血——就朝我砸來。它藉著掩護雙臂掄出,想要憑藉力量優勢取得上風。對於門外漢來說,一力降十會是是他們認知中的所謂常識,可到了我這般境界講究的是一個四兩撥千斤,對力量的掌握和理解根本不是一個層次。聖獸銀背終究不過是個“野獸”罷了。

“孽畜!還不束手就擒。”我只是一個側身,一個簡單的推手就讓聖獸銀背身體失衡連續翻了好幾個跟頭,銀背怒極攻心,又是狂奔向我殺來,周圍的獵戶在它的威壓之下壓得七竅流血。它還以為是自己失血過多失誤了呢。

“放肆!”我一掌直擊心窩,封住了它的經絡,頃刻間壓力驟降,獵戶們得以喘息,而銀背再難以蓄力。現在的它除了皮厚點,跟一般的大腳怪沒什麼兩樣。

其實我能輕鬆打出這樣的戰績也是撿了漏,對方元氣大傷、怒火攻心、只懂蠻力,再加上觀察了銀背的幾場戰鬥,特性和弱點都拿捏在手,還不能輕鬆取勝可就太丟臉了。武學雖講究力量和技巧,但最終還是要看智慧和心性,縱使銀背再有當前百倍千倍的力量也逃不過被人算計的結果。

銀背奮力地想要衝破我給它下的禁制,它還想做垂死掙扎,試了幾次之後眼見無濟於事就絕望地向我衝來。我瞬間就把它拿捏住了,一記上勾拳把銀背擊飛百米之遠,我使出“縮地成寸”的法門先一步到它的拋物線軌道上去,不等它落下再來一記鞭腿。銀背猶如一顆炮彈一般從半空激射向地面,與地面親密接觸後的銀背感覺四肢百骸俱裂,這是從未有過的痛楚。

它掙扎著站起來,卻發現渾身上下沒有一處能使得上勁。可即便如此銀背的戰意也絲毫未減,它警惕地盯著我,似乎要做最後的放手一搏。“困獸猶鬥”而不是“搖尾乞憐”,我心中暗贊:“這番秉性倒是比許多所謂的武學名家要強上不少,罷了,今日就放你一條生路。”

就這樣讓銀背離開,它是絕不可能走的,所以我決定給它一個體面的退場,讓它認識到我們之間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