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七夕之夜紅線斷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一年一度的七夕佳節又來臨了。棲蝶一人在街上閒逛。葉疏早就被白歌漓拐的無隱無蹤。又剩下自己孤身一人。雖有些寂寞。不過葉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那麼自己也該為她感到高興。

今晚的街道。好不熱鬧。四處都是來來往往的人群。小販們也就此機會。擺上了琳琅滿目的商品。準備就此大賺一筆。“姑娘。來買個面具吧。瞧瞧。多好看吶……”

“姑娘。來猜個字謎吧。猜對有獎哦。”

“姑娘。姑娘……”叫賣的人比比皆是。棲蝶在人群之中穿梭。腦中思緒萬千。對於婆婆那日說的話。自己已經想的很是清楚。自己現在的身子。還不知道有幾日活頭。雖然內傷已經漸好。可是被焚情功所反噬的傷卻是藥石無法治癒的。既然給不了祈玉寒幸福。那麼就不能再像現在這般不清不楚的度過。

不知不覺間。棲蝶走到了河邊。“姑娘。姑娘。來買個花燈放一放吧。只要在這上面寫上你的願望。就會成真哦。”一旁的小販又開始叫賣道。棲蝶看也不看一眼。就準備從旁邊走過。“姑娘。不為自己。也可以為別人祈祈福。也是好的。”聽到此處。棲蝶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花燈。停在了小販面前。

付了銀子。拿起一盞花燈。執筆之時。卻不知道該寫什麼好了。寫什麼呢。棲蝶沉吟了一番。寫下了幾字。將手中的花燈拿到河邊。學著旁邊的女子一般。將花燈輕輕放入水中。河中星光閃閃。皆是花燈朵朵。棲蝶不由得嗤笑了自己也幹這麼幼稚的事情。這麼多人都有願望。就算是真的有神靈。只怕是神也顧不過來吧。不過即使是如此。周圍的女子們還是興趣不減。

“蝶兒也來放花燈麼。”耳邊響起一個再也熟悉不過的男聲。聽到這個聲音的棲蝶差點沒有嚇得一下子跌進水裡去。不過被身旁的人及時扶住了身子。棲蝶看了看那人。還是和以前一般。黑衣黑髮。俊朗的外表。奪人的風姿。是祈玉寒。

“蝶兒。你臉怎麼了。”祈玉寒這才看清楚。棲蝶的臉頰有一道傷口。自己最近一直忙於正事。沒有抽身出來。前不久才知道棲蝶去了北疆。不過好在已經回來了。他還是不放心的趕了過來。準備親自確認一番。可是蝶兒的臉卻是受傷了。

“沒事。不小心刮到了。”棲蝶說的輕描淡寫。閃開他扶著的手。一陣風拂過。他聞到了從她身上傳來的冷香。好香。這是什麼味道。看來此次蝶兒又是遇上了一些奇事。祈玉寒見她根本不在意的樣子。心中無奈。這天下哪個女子能不在乎自己的容貌。不過這才是他喜歡的小蝴蝶。既然她都不在意。那麼自己更不會在意。

“蝶兒。你最近過的還好麼。”他輕輕的問道。

“我很好。不勞王爺費心。”棲蝶說這話的時候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祈玉寒心中很是不快。自己這麼擔心她。日夜兼程的過來。就只是為了親自確認一下她。她卻對自己這般冷淡。

“蝶兒。你一定要對我這麼冷淡麼。你知道我是有多麼在乎你。今日到這來。也只是為了看你一眼。可你…”

“祈玉寒。我記得我們曾經有過一個兩年之約。若是在兩年之中我無法愛上你。那麼你就該取消婚約……”冷冰冰的話從棲蝶口中傳出來。一陣涼風飄過。天空也飄起了小雨。周圍的人群開始散去。而祈玉寒卻是震驚的看著棲蝶。難道自己做了這麼多。還是換不回來她的一眼麼。

“可是。還未到兩年。”

“我現在不愛你。以後也不會愛你。所以我不想再耗費你我二人的時間。我們。散場吧……”更加絕情的話從棲蝶口中說出。棲蝶強忍著內心的不適。她知道自己有多愛祈玉寒。就要有多大的勇氣來欺騙他。心中的反噬又有多強烈。

“是誰,凌沐風。白笑歌。還是白歌漓。你對誰動心了。”祈玉寒咬牙切齒的問道。

“跟任何人無關。我只是不想再浪費你的時間。你是王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必在我這樣的人身上耗費時間。我不值得你繼續等下去。”

“可我就只要你啊。小蝴蝶。你為什麼要對我這般殘忍。你到底有沒有心。”祈玉寒怒不可遏的抓著棲蝶的胳膊。他不能相信。自己等了這麼久的人。居然這麼絕情的對他。那麼多次不要命的為她出生入死。那麼多個夜晚為她輾側難眠。那麼多日的痴心等待。如今在她看來。也不過是一個笑話麼。

棲蝶看著他受傷的眼睛。心中也是悲痛異常。她只能告訴自己。要繼續忍下去。不然所有的心血都將是白費。她冷清的說道：“是。我沒有心。我這人本就是冷漠的一人。不愛就是不愛。難道你非要架把刀在我脖子上逼我不成。當然你是王爺。你可以這樣做。可是我的心還是要告訴你。我。不。愛。你。”棲蝶一字一句的說道。在不愛你這幾個字上更是加重的語氣。

雨勢越來越大。可是兩人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祈玉寒抬起手腕。露出在手腕之上的紅線。“小蝴蝶。你看。我以為我們綁上了這紅線。便真的是千里姻緣一線牽了。從綁上那一日起。我就小心的看護著這根紅線。生怕是掉了。可是……”

“哦。你不說這紅線我還真是沒有想起來。原來我還被你綁了這麼一根紅線呢。綁在手上。真是難看死了。你這倒是提醒了我。”棲蝶一把將手腕上的紅線扯下。在揮向高空的時候。暗中將紅線劈成了兩段。斷了紅線輕飄飄的從兩人眼前降落。祈玉寒看著那兩段紅線。心一下就沉到了谷底。

“現在你該死心了吧。祈玉寒。你堂堂無雙王爺。就該取個門當戶對的女人。我這樣的鄉野村姑實在是入不了你的法眼。所以你還是高抬貴手。放過我吧。”棲蝶繼續說道。

祈玉寒本是低垂的眼眸。一下子抬起。墨色的眼中忽然有了棲蝶看不懂的色彩。他面無表情。臉上再無悲傷之情。他冷冷的看著棲蝶：“你不後悔。”

“後悔。我就不會這麼做了。”棲蝶回答道。

祈玉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一字一句的說道：“如。你。所。願。棲蝶。”說完。再也不看她一眼。轉身走開。他從來沒有點名道姓的這樣叫過我。他都是親暱的叫我小蝴蝶抑或蝶兒。不過。這樣他就該死心了吧。棲蝶的身子一下子滑到了地上。雨水無情的打在她的身上。可是她並沒有在意。而是滿地找著那兩根紅線。

夜色蒼茫。四周早就熄了燈。地上全是雨水。她顧不上許多。在雨水中摸索了半天。終於找到了兩根紅線。

她如獲至寶的拿著紅線。她知道。自己是永遠的失去了他。現在除了這紅線。還有什麼陪在自己的身邊呢。她用心的將紅繩接好。重新戴在了手上。祈玉寒。對不起。眼淚突然流了下來。啪的一聲落入了地上的水潭之中。

她拖著一身汙泥不堪的身體回到了相國府。“宮主。你怎麼變成這樣了。”葉疏看著下這麼大的雨。棲蝶還遲遲沒有回來。下人告訴自己棲蝶已經出去很久。就在猶豫要不要去找找她的時候。在昏黃的燈光之中。出現了一人的身影。此時的棲蝶彷彿被人抽走了靈魂。一句話也不說。任憑葉疏怎麼問她都沒有回答。

葉疏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棲蝶。她身上毫無生氣。身上早就被雨水潤溼。可是她就呆呆的站在那。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讓人搞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什麼。葉疏只是心疼的擁著她冰冷的身軀。想要讓自己的熱能傳到她的身上。

而祈玉寒心灰意冷的離開河邊之時。這時。殘月從旁邊走出。她手中是一盞被雨潤溼的花燈。剛剛在暗處。她就已經看清楚了整件事情的經過。對於主子的深情。她一直看在眼中。雖然對於棲蝶的想法並不瞭解。不過從她多日觀察棲蝶來看。棲蝶不是這麼絕情一人。雖然她不明白她這麼做的原因。與是她攔下了棲蝶的花燈。雙手奉給祈玉寒。

祈玉寒接過花燈。卻沒有開啟。他害怕裡面是更加傷人的一個答案。從不輕易開口的殘月說道：“主子。你開啟看看吧。反正已經拿到了手上。”

祈玉寒拿著花燈。被水潤溼的花燈。若是他再不看。興許裡面的東西就再也看不到了。顫抖著雙手開啟。裡面的字跡雖被水打溼。不過還是清晰可見。看了裡面的內容之後。他發出了一陣大笑。殘月一直看著他。卻怎麼也沒有弄明白。到底花燈之上寫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