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年少不知愁滋味,沈芳換好了衣服,躺在了床上,本以為會心如小鹿亂撞,結果一沾了枕頭,就睡得昏天黑地,睡得呼哈的。

等第二天一早,早把昨天溫泉池的事情忘到了腦後了,仍舊如往常做好了吃的,送去師父屋裡。

誰曾想,秦洛居然也在師父屋子裡等著了。

她看到秦洛,臉上有些不自在,視線也不看他,硬著頭皮把早餐擺到飯桌上,偏偏遞給秦洛筷子時候,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摸了她手一下,溫和道:「多謝師姐。」

沈芳如鯁在喉,特麼的,昨天在溫泉池子裡,他還一口一個師妹。

一個沒忍住,她狠狠瞪了秦洛一眼。..

程君樓神色有些憔悴,他嘴角開始咳血了。這幾日他有空的時候就開始寫信。

晚上睡覺如寒風淬骨,連骨頭縫都是疼的。

沈芳端好粥遞給他時,他隨手接過,卻沒拿穩碗,險些落地。還是沈芳眼明手快一把扶穩:「師父,你臉色看起來不好,是不是不舒服?昨夜沒休息好嗎?」

程君樓的手意外被沈芳包裹住,不同於他的手,沈芳的手軟軟的又很溫熱,和碗上傳來粥的溫度一眼滾燙。

而他,卻已是行將就木了。

程君樓輕拍了下沈芳的手,示意她放手,沈芳撒開了手。安靜在他身邊落座。

對面的秦洛端碗的手卻是一頓,看向這頭,若有所思。

沈芳吃飯仍然很快,三二就把粥解決了,她又給自己倒了一碗,桌上還有鹹鴨蛋,她拿起一個,又在桌邊磕了下,慢悠悠扒開了起來,用筷子一挑,流油的鹹蛋黃就掉入碗中。

她美滋滋地吃著,不妨面前忽然出現一雙手,接過了她扣好的鹹鴨蛋。

是師父。

沈芳忙道:「師父,你要吃我給你扒一個,這個黃都被我扣了,就剩蛋清了。」

程君樓卻把蛋清扣到了碗中:「無妨,我愛吃鹹蛋清。」

沈芳笑得眼都不見了:「那感情好,我不愛吃蛋清,以後再有鹹鴨蛋,蛋黃給我,蛋清我給師父您留著。」

對面的秦洛拿起鹹鴨蛋的手,重重在桌邊一磕,扒開了蛋殼,連黃帶清整個囫圇吃了,邊吃還邊朝沈芳翻了個白眼。

沈芳也回了他一個白眼,心裡想,噎死你!

看到沈芳翻他白眼,秦洛反而發黑的臉色緩和了不少,兩人打得機鋒被程君樓不動聲色地看在了眼裡,他微微一笑,忍著咳嗽,慢慢吃著飯。

這頓飯,卻是味同嚼蠟。

早飯過後,程君樓推脫說昨日沒睡好,想要回房睡個回籠覺,給他倆佈置了功課,就要回房歇息。

沈芳忙道:「師父,你把衣服拿過來,我給你洗了。」

程君樓腳步停住,回頭問:「什麼衣服?」

「髒衣服。」沈芳指著他新換的衣服:「你昨日穿得不是這件,前日也不是,你把髒衣服給我找出來,我看外面今天天氣挺好的,我一會給你洗了。」

「哦。」程君樓點頭:「為師正有此意,不過今天你還有要事,你替我出趟診,衣服讓宋慈洗就可以了。」

沈芳也沒懷疑點頭:「那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