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沈芳忍不住追問。

「亂世之中,一個弱女子,又怎麼能擋得住財狼呢。」掌櫃的搖頭嘆息。

儘管沈芳先前都做好了準備,已經無數次在腦海裡預料到孃親遭遇的兇險,可當她親耳聽到,還是忍不住淚盈於睫。

貞潔這個東西,沒有就沒有,活著才有希望。

她孃親不會是尋了短見了吧?

「那個女子……」沈芳艱難問道:「還活著嗎?」

「活著,她受了很大的刺激,後來被人救了。不要怪我沒施以援手,那個叫邱陽的護衛功夫的確是高,我根本不是對手,過去了也阻攔不了。

後來又有三個侍衛才勉強把他拿下……」

「怨不得您。」遭遇危難,正常人肯定首先想到的是自保。螳臂當車的人只是少數,趨避利害才是人之常情。如果是沈芳遇到這些的事情,她都未必能挺身而出,又怎麼苛求別人救人呢。

「我想請問,救了那個女子之人,長得什麼樣?」沈芳問道。

「他穿得一身紫色袍子,顯然和女子是舊識,只可惜女子似乎不認識他似的。那個老爺看到衣衫不整的女子,顯然是動了怒,三個侍衛拿下了那個護衛,他直接一刀抹了那人的脖子,女子受到驚嚇,昏了過去。」

「後來那個老爺把外衣披到了她身上,抱著她離開了。」

「那就好。」沈芳擦了擦不知不覺流了滿面的淚水,欣慰地點點頭,只要孃親活著,找到她只是早晚的事情。

「請問那些人還有什麼特點?」紫袍老爺的確是不太好找。

「那人長得仙風道骨,看不太出年紀,不過肯定是非富即貴,手下很多,我聽口音似乎是京城口音……」

京城?

沈芳忍不住心裡有些激動,若是京城口音豈不是孃親這些年其實就在她身邊?

只是,如果孃親一直在京城,為何不來找她呢?

想到這,她忍不住笑自己想得簡單,孃親又如何得知自己也在京城,當初孃親出逃的時候,她已經被送到了萬福寺了。

只是,孃親就算是不找自己,京城還有舅舅和外祖父,那也是孃親至親之人,為何孃親也沒去尋呢?

千頭萬緒的,沈芳感覺一時之間,心亂如麻,又彷彿撥雲見霧,心裡又有了一絲的光亮。

以前,她覺得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現在儘管知道孃親曾經遭受過不好的事情,可她相信孃親一定會好好活著。

只要孃親活著,她們就一定會有再見的時候,不,哪怕是不見面,知道孃親活著的訊息,已經夠讓她高興了。

這一趟南越她沒白來,沈芳非常高興,連連道謝。

掌櫃的卻連連推辭:「老夫什麼都沒有做,完全就是個懦夫,不值當謝。」

兩人在路口分別,沈芳便打算回南越和謝瑾瑜匯合,今天天色已經晚了,她還是先回客棧,休息一晚,明天早晨再上路吧。

她回到了客棧,梳洗了一番,人逢喜事精神爽,就覺得肚子格外餓,一個不小心就吃多了。

臨睡前,怕積食,就打算出去逛一逛。

她推開窗戶,一時興起,就用了輕功點了幾下——

人已經落入了院子中,她剛一落地,就感覺到身後有幾個女子的腳步聲傳來,她忙躲避到迴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