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談情說愛,尚且有些靦腆,況且現在一個五十七,一個六十一。一把年紀了才想起找個伴兒共度餘生,就更加羞於開口了。好在各自兒女都覺得父親母親孤獨了幾十年,確實應該找個伴兒了,縱使兩位扭扭捏捏,雙方兒女,捏麵糰似的,也要將二人捏成一團。至於如何發展,就看了那二位自己的了。

且說調查組入駐平南,一個月之後就全面掌握了嫌疑人的犯罪事實,向檢方提起了公訴,常家棄車保帥,常萬鈞被判了有期徒刑五年,常啟凌從犯,只判了一年的緩刑。

岑思遠看到這一條訊息的時候,正在拍婚紗照,笑著給岑淼淼說了,岑淼淼笑了一聲,“咎由自取。”

“好好的常家盛遠,現在成了李家的盛遠了,李嫻主帥,怎麼可能還讓常啟凌掌權的道理?常啟凌這是機關算盡,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怕是要氣死。你說,他們家以後會不會為了爭權奪勢打起來?”岑思遠笑道。

“各憑本事,你以為李嫻只是什麼對鏡貼花黃的女嬌娥?盛遠最近改組的那些手段,你也不是沒見到。”岑淼淼不以為意道,“再說了,就算是真的打起來了,我們樂得看戲,你擔心什麼?”

據知情人透露,李嫻以最大股東的身份,坐上了盛遠的第一把交椅,身兼董事長以執行總裁,就連cfo都換成了她自己的人,常啟興配盤子似的做了個副總,跟在李嫻身邊,倒不像副總,反而像極了貼身小秘,還是全天二十四小時,全方位服務的那一種。

且最近盛遠開始回收資本,該賣的賣,該回收的回收,與江城也不再糾纏,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樣子,確實讓岑思遠省不少心。岑思遠便覺得李嫻這人很不錯,能處。

但,江城與盛遠是多年的老冤家,尤其是這次事故,江城算是狠狠捅了盛遠一刀,李嫻就這麼放過了,就怕常啟凌出來不會答應,所以這件事應該還有一出大戲上演。

“我說二位,我讓你們放鬆一點,談工作是放鬆?您看看您二位的表情,像極了要去攪和別國的間.諜。”攝影師有些無語地看著二人。

雙岑:“……”

怎麼拍個婚紗照都有那麼多要求?

岑思遠轉眼看著岑淼淼,岑淼淼也正好轉臉看他,四目相對,二人心領神會地笑了笑,同時往椅背上一靠,翹起二郎腿,一臉高冷地看著攝影師,異口同聲道:“就這麼拍!”

很拽。

攝影師:“……”

所以,雙岑的一整套幸福洋溢的婚紗照裡,有這麼一張拽出天際,感覺下一秒就要拔槍幹掉眼前人的照片,看得眾人嘖嘖稱奇,紛紛道:“這個攝影師還活著嗎?”

雙岑:“……”

夫妻倆一臉核善的笑:“活得可好了。”

眾人:“……”

為了幾張婚紗照,一連跑了幾個地方,跑了大半個月,回到平南的時候,二人覺得都快困死了,司機來接他們回家,二人上了車倒頭就睡。

因婚期臨近,二人的心思都在婚禮上,岑鳳齡又扛起了江城的大旗,說好的回家栽花養老?岑總表示,不存在的,我是岑思遠與岑淼淼的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

他二人忙前忙後忙了一個多月,總是基本敲定了各項事宜,兩家人坐在一起商量了許久,決定先去岑淼淼在辦一次,最後才回到平南。

傍晚吃完飯,二人在公園散步,岑思遠拉著岑淼淼,一臉的戀戀不捨,心懷慼慼,“老婆,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淼爸淼媽過來商量婚事,敲定之後準備先回東川準備,本來岑思遠也要一起回去的,但公司有事,岑鳳齡又不能勞累,便只能讓岑思遠晚幾天,帶著岑鳳齡一同過去。

“我不回去先準備著,到時候誰迎你這個新姑爺?”岑淼淼笑道。

“岑漫漫啊。”他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小姨子不都是幹這個的?”

“她是你花錢僱的?”

“問她要多少錢,我僱她!”岑·敗家子·思遠道。

岑淼淼:“……”

“到時候你只會錢花了,活兒沒人幹不說,她還要問你要紅包。”岑淼淼一針見血道。

岑思遠:“……”

“二位這是商量婚事?真是可喜可賀呀。”

岑思遠正欲說什麼忽然聽見有人說話,回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常啟凌。

“常總,好久不見,這麼有興致來逛公園。”岑思遠笑道。

“託您岑少的福,如今我已不是什麼常總了。”常啟凌笑道。

“這麼客氣做什麼?”岑思遠仍是笑著,“這裡邊也有常總您的一份功勞不是?”

聞言,常啟凌冷笑一聲,沒有接他的話,轉而看著岑淼淼道:“岑夫人生得可真漂亮,怪不得之前把常啟興迷得神魂顛倒,什麼話都敢說,如今被人家拿住了把柄,將我與家父多年的心血拱手送人。”

聞言,岑淼淼覺得有些好笑,不明白這個女人走到這一步了,還說這些有什麼用,便笑道:“常總,在這兒與我們打嘴仗有什麼意思?如果真的不甘心,您完全可以東山再起,就不要在這兒浪費時間了。”

常啟凌笑了笑,一臉自通道:“我會的,只是在我東山再起之前,個人恩怨也得先算一算……”說著,只見常啟凌臉色一變,掀開手中的杯子,抬手朝岑思遠潑去,杯中的液體隨著她的動作傾口而出。

岑淼淼頓時嚇得心臟驟停,將岑思遠往後一拉,反身抱住岑思遠,幾乎是同時,她感覺到冰冷的液體灑在她的背上,下一秒就火辣辣的疼了起來。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岑思遠還沒有反應過來,常啟凌便拿著瓶子跑了。她慌忙抱住岑淼淼,摸到她背上一片冰冷,手頓時也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