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其瀚以為,他與陳婉婉最差也是要等到陳婉婉工作結束之後才會捅破這一層窗戶紙,本來預見到了結果,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

初夏的風還有些涼,隱隱地帶著些梔子花的香,他深吸一口氣,只覺得滿心的無奈。世間景色如此之好,他卻沒有與知心人一起欣賞的福氣。

他伸手將窗戶關上,恰好從窗戶裡看見母親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進了樓道,也不知道以後怎麼給人解釋。

稍晚些的時候,他躺在床上看手機,見陳婉婉發了一條朋友圈:“你撞或者不撞,南牆就在那裡,不遠不近。”

見此,鄧其瀚忍不住笑了笑,果然,失戀容易讓人變成詩人。

而他是什麼呢?大概是《詩經》裡的氓,《鶯鶯傳》中的張生,甚至是讓人別愛她的謝希孟。

想起這些,他又不由得想起岑淼淼當年痛罵謝希孟的樣子,

謝希孟因為政局原因要離開京城,昔日與他相好的歌姬來江邊挽留他,他卻讓人改嫁,還寫了詞給那個歌姬。

“雙槳浪花平,夾岸青山鎖。你自歸家我自歸,說著如何過。我斷不思量,你莫思量我。將你從前與我心,付與他人可。”

男子自古皆薄情,當年岑淼淼給他發了這條資訊後,雙方就此斷了音訊。如今,陳婉婉是不是也要給他發這首詞?

思及於此,他不禁苦笑一聲,陳婉婉不會,她是間接給他看了,他是她的南牆。

而陳婉婉的這一條朋友圈,成功吸引了岑思遠的注意力,一個電話打過來,要陳婉婉趕緊回平南去,他現在忙得很。

“我現在回去不就是便宜了別人?”陳婉婉一臉倔強,“我不,我要等工程結束。”

“這個藉口上次用過了,換一個。”岑思遠不耐煩道。

陳婉婉:“……”

“怎麼?你都撞了南牆了,還不回來?鄧其瀚就這麼值得你瘋值得你狂,值得你哐哐撞大牆?”

陳婉婉再次:“……”

“我……”

“好了,別解釋了,趕緊給我回來,不回來我就把你辭了。”

陳婉婉:“不至於不至於。”

岑思遠:“小樣!”

掛了電話,岑思遠轉眼看著岑淼淼,一臉討好,“滿意了吧?”

岑淼淼抱著手笑了笑,“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明明是你自己覺得林一藍不像你的狗腿子,用著不順手。”

岑思遠:“……”

什麼叫過河拆橋?

明明是她自己要林一藍過去做他的秘書,他不得已把陳婉婉調回來,結果惡人他做了,好處都讓她撈著了,世間的好處,怎麼都讓她佔了?

“岑淼淼,我發現你真的是一隻狐狸。”岑思遠咬牙切齒道。

聞言,岑淼淼不由得笑了起來,“哦,我是狐狸,您是什麼?紂王?”

岑思遠:“……”

他一把將她攬過來,坐在自己腿上,在她臉上親了親,“嘀~紂王體驗卡。”

岑淼淼:“……”

臭不要臉!

且說陳婉婉,接到岑思遠下的這個死命令,心中縱使有百般不願意,但畢竟是工作重要,便也開始收拾行李,準備回去了。

她看著梳妝檯上的那一把梔子花,花香仍舊很濃,但她帶不回去了。

縱使在雙岑眼裡,她是個很傻很天真的小姑娘,在鄧其瀚眼裡也不是很聰明的樣子,但她是個心智成熟的成年人,早就預料到今日的這個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