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顏被裴吉突如其來的壓制嚇的差點摔倒,還是蘇相站了起來扶住了女兒的肩膀,才讓蘇若顏穩住了身形,也有了底氣。

她整了整衣服,落落大方道:“大皇子只見了這麼一件小事便要以偏概全,您又怎麼知道其他官員及子嗣是怎樣的?又怎麼知道阮侍郎能成為三品要員,就沒有自己的發光之處嗎?”

蘇若顏接二連三靈魂發問,問的裴吉陷入了沉思。

見裴吉沒有回覆,蘇若顏又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大皇子這兩日想必也已經在京城遊覽過了,大街上可有偷搶擄掠?可碰到過黑店?可發現了京城百姓熱情好客,開朗友善?”

裴吉站直了身子,摸著下巴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蘇若顏的話。

他也不會真的為了一個傻子而影響到了全盤的計劃,既然蘇若顏已經給他鋪好了臺階,那識時務者必然要下。

閒庭信步地走到為他準備好的位置上,裴吉舉杯示意了一下東方宸,手腕上佩戴的舊銀手鍊叮噹作響,有一種妖異的美感。

至此,由蘇相帶頭,全宴會廳裡鼓起了掌。

東方宸遙遙舉杯,和他隔空碰了個杯。

小福子大聲唱報,宴會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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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宴會期間,東方悅都低調行事,一直龜縮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敢隨意走動,企圖最大化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那些朝臣的女兒就不同了,各個都是認真打扮,盛裝前來。

畢竟越國的王爺只剩東方燁和尚在牢中的東方昊,不管是哪一個,都不如嫁給裴吉當皇子妃好。

更別說裴吉還是目前韃靼呼聲最高的王位候選人了。

他的正妃很大機率會成為韃靼的未來王后。

裴吉也是個來者不拒的,只要是個閨秀來敬酒,他就笑呵呵地照單全收。

也多虧了他酒量好,這麼一會為他斟酒的宮女已經換了五壺新酒了。

“哈哈,胡小姐是吧?幸會幸會,胡小姐真是天生麗質、貌若天仙啊。”這不,又一個尚書家的女兒過來含羞帶怯的向他敬酒,他不走心地隨意誇了兩句,一口喝掉酒杯裡的酒水。

只不過這個胡小姐與先前那些姑娘都不一樣,也不知道該說她實在好,還是腦子轉不過來好。

見裴吉誇了她,又喝了酒,她也沒有離開。

反而就像腳底釘了釘子一般站在原地,怔怔的盯著裴吉不出聲。

裴吉被看得發毛,問道:“胡小姐……還有什麼事嗎?”

那胡小姐咬了咬下唇,梗著脖子大聲說道:“你——你看中我了沒?想不想帶我回韃靼?”

這下可好,因為過於害羞,所以胡小姐沒有控制住音量,這兩句話喊出來,幾乎全會場都聽到了。

更尷尬的是,本來喧鬧的會場一時間全都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扭頭以一種窺探的視線觀察著裴吉和胡小姐。

就連東方宸和寧瑤瑤,也頗有八卦興致的把視線投了過來。

裴吉被一記直球直接擊在面上,他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說道:“胡小姐雖美貌動人,但卻不是我心中所喜的型別,實在抱歉,還望胡小姐另擇佳婿。”

胡小姐本就是鼓起勇氣詢問,又被所有人都看到,結果還是慘遭拒絕,當場臉紅的像充血一般,哭著跑走了。

裴吉站在原地,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他們韃靼女子,若是被拒絕多半也就是笑笑就過去了,怎麼這越國女子,還要哭著跑走的?

寧瑤瑤看著這場面,又看了看全場唯一一個還未給裴吉敬酒的蘇若顏,把頭上有些歪的髮簪扶正,開口說話了:“大皇子,越國皇家現在除了一個已訂婚的七公主,並無其他公主。不知我越國重臣家的高門閨秀,可有你中意之人?”

這下還在場的所有人都把壓力給到了裴吉,尤其是家裡有女兒的那幾戶。

當然,除了對自己那矯情女兒十分了解且放心的蘇相。

而裴吉似乎是從小就習慣萬人矚目的那種型別,他被這麼多人盯著絲毫沒覺得不自在。

反而站起來對著寧瑤瑤舉了下杯,說道:“回皇后娘娘的話,在下其實早就心有所屬、情根深種,只是不知對方姑娘意下如何,不敢貿然說出口。”

寧瑤瑤心裡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見裴吉果然這樣說,當即一幅恍然大悟的樣子回道:“竟是如此,那不知是誰家的女兒呢?”

裴吉立刻換了一幅嚴肅正直的表情,還特意從小桌後走了出來,站在大廳中央對寧瑤瑤抱拳正色道:“是這位小姐。”說著,指了指蘇若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