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起床,沈駿一個人忙開了。

先去村尾的成人用品店借了個充氣假人,然後幫它穿上楚穎的衣物,再貼了一道符,頓時活靈活現。

門內的古法是用特製的稻草人,可眼下這東西已經不多見,以充氣假人代替也算是與時俱進了。

午後,沈駿獨自留在楚穎家中,雙腿交叉端坐在沙發上,眼觀鼻鼻觀心,不多時入了定。

神霄派以道為體,以術為用,雷法須跟丹法配合,內外融合,天人交感,才能激發威力。

出定時,已近半夜十一點。

沈駿起身關燈,只留一點如豆的燭光,卻不影響視線,那是內修功夫到了一定階段的福利。

不知過了多久,敲門聲響起。

這點上她應該已在學校,更不會有別人登門。

門虛掩,沈駿迅速躲入客廳的角落裡,一言不發地盯著玄關。

砰!

試探過後房門被撞開,陰風驟起!一團黑影帶著無數觸鬚撲向端坐在沙發上的“楚穎”。

在衣物和“借假觀真”符的雙重迷惑下,犬妖眼中浮現出獵物的真人模樣,它鼻尖在假人的衣物上輕輕一嗅,似乎確定了目標,然後觸鬚膨脹,想要將她吞噬。

雷電隱現。

昏黃中似乎有一高大魁偉的天將臨凡。

犬妖“嗚咽”一聲,驚恐地收了觸鬚,不再理會獵物,而是後退到玄關處,匍匐著齜牙咧嘴。

這是神霄派的召將術。

施術者體內煉化的五藏之炁向外擴散,與另一個維度時空“神霄天”應和,從而請來該空間的神靈襄助驅魔。

沈駿現在運化的是肝木之炁,請來臨凡的是木雷將。

自古邪不勝正,犬妖縱然囂張,見到渾身罡氣的木雷將,瑟瑟發抖,卻也激發出了潛藏的兇性。

此時對面的房門隙開一條縫,燈光中似乎有人在探頭探腦。

犬妖鼻尖一抽抽,表情猙獰地扭頭就往對門躥去。

尖叫聲起,無比熟悉。

沈駿來不及多說,手指朝前疾點,木雷將頓時化作一道煙氣尾隨犬妖而去,竟以後發先至之勢擋在過道口。

雷電大作,犬妖被電得渾身炸毛,片刻後如一堆爛泥似的軟癱在地上口吐白沫。

沈駿鬆了一口氣,施了一道咒恭請木雷將打道回府,然後慢悠悠來到對門,衝裡喊道:“沒事了,出來吧。”

門緩緩開啟,從裡面探出一個彎腰駝背的身影,臉上寫滿了無助弱小又可憐。

沈駿沒好氣的問:“這點上你不是應該已經回到學校了麼?”

楚穎小聲道:“頭一回碰到這麼好玩的事,不忍心錯過,所以半道又溜回來了。”

“啥時候回來的?”

“你傻坐在沙發上的時候,這房間的鑰匙我也有。”

沈駿扶額,心想師父說的沒錯,女人就是麻煩。隨口教育道:“以後別再這麼任性了。降妖伏魔不是好玩的事,剛才我要是晚一步,你就倒黴了。”

楚穎指了指地上,顫聲道:“不會再蹦起來吧,要不再給它來幾下?”

嗚咽聲再起,似乎在罵人,低頭瞥去,只見那倆狗眼珠子翻白,一臉的幽怨。

沈駿搖頭:“不用了,它的靈氣在消退,很快就要魂飛魄散。”說著,伸手在犬妖身上摸索起來,片刻後沉思道:“它不是真兇,是有人驅使它這麼幹的。”

“誰?”

“還不知道。”沈駿淡淡說:“是個邪師,我不會放過。”

說完,他回身從屋內取來蠟燭,香臺和硃砂筆等物件,然後拿出一張空白黃符,大筆一揮。

楚穎好奇:“畫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