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一想可不是麼,這新婚夜的元帕上沒有落紅是多丟人現眼的一樁事,多厚的臉皮都得丟沒了。

她捂住紅腫的額頭,領著老婆子們離開了。

晏水謠拿起李嬤嬤掛在門上的一截布料緞子,扔出門外並碾了兩腳。

那個氣勢,讓閆斯燁感覺若非自己在場限制了她的發揮,她大概還會朝上面吐幾口吐沫星子解恨。

“就你方才那些話,夠你在沈紅鶯母女面前喝一壺的了。”

閆斯燁慢條斯理地提醒她,狹長精緻的鳳眸中卻沒有什麼擔憂。

換句話說,實則他並不真的認為晏水謠會吃她們的虧。

“沒差了,就算沒今天這出,還能指著她們善待我嗎。”

果然,晏水謠的心態穩得一批,眼下最要緊的是先快速把自己拾掇乾淨,鬼知道這些人會什麼時候殺回來。

閆斯燁在一旁看她進進出出,麻溜地端水洗漱,偶爾還訓斥幾句沒將她放在眼裡的丫鬟小廝。

還挺像那麼回事,絲毫看不出是一個久居偏院的無寵之女。

白皙的手掌搭在床沿,指節勁瘦分明,一下又一下輕叩著上頭的木紋。

閆斯燁注視她良久,眼裡看不出情緒。

晏水謠自己忙的不亦樂乎,洗漱完開始壓腿展臂,緊接是一串瑜伽動作。

等她屁股一撅,雙臂一伸,呼哧呼哧地擺出一個標準的幻椅式動作,閆斯燁太陽穴突突一跳。

他斟酌須臾,漫不經心似的開口問,“這是……練功?”

“嗐,練什麼功,我哪會那些。”晏水謠捏一捏肚子上的贅肉,“我太胖了點,得多動一動減減重。”

說著,她左腿搭上右腿,手臂一合,唰地下來了個單腿鳥王式。

閆斯燁抬手摁住額角青筋,莫名有一些辣眼睛。

這個硬塞給他的媳婦,好像不大正常。

晏水謠漸漸出了一身薄汗,門口忽然有人來傳話,說晏相爺叫她去前廳一趟。

她不由冷笑,這後手來的可真夠快的。

揮退來人,她並不著急趕過去,反倒慢悠悠地坐到梳妝檯前,面對銅鏡在臉上細細撲了一層粉。

到底是個美妝大博主,簡單的幾件胭脂水粉經她手裡一通操作,竟然很快就畫出一副蒼弱無力的妝面。

隨後又挑了件洗的發白的陳年舊外袍,披在身上左右照了一照鏡子。

她滿意地點點頭,不錯,是個被人欺負慘了的可憐形象。

效果出來了,後頭就該比演技了。

離開之前,晏水謠沒忘給屋裡的這尊大佛打了一盆乾淨的水,滿臉諂媚地放在閆斯燁眼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