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她短促地發出驚呼,雲秋晚立馬停止科普,關心地扭頭詢問她,“晏姑娘怎麼了?”

“沒事。”晏水謠拿手摁了下眼眶,騙她道,“河岸邊有盞燈不知怎地格外的亮,剛剛閃到我眼睛了。”

雲秋晚性子單純,真信了,好奇地四下張望,“是麼,哪一盞,我怎麼沒瞧見呢?”

晏水謠無奈地拍一拍她挽住自己的柔荑。

心裡發出老母親般的嘆息,這種毫無戒備的純情妹子,難怪會被晏明晴吃幹抹淨了。

她又瞥了一眼雲秋晚,深感相逢也是緣。

老天讓她穿過來,可能就是為了讓她當那救苦救難的活菩薩,拯救即將失足的少男少女們。

“雲姑娘,廟會上是不是有射箭投壺贏彩頭的那種遊樂攤子?”

晏水謠忽然問道,“我只聽人提起過,據說有些良心攤主他們給的獎勵品倒也不俗,我還沒親眼瞧過,很想去現場湊個熱鬧。”

“你說的這些大多聚集在東街口,等我們下了百成橋,沿主路一直往前走,第一個分岔口右拐便是了。”

雲秋晚不疑有他,見晏水謠對這些拜月節的傳統把戲感興趣,她又開啟新的話匣子,一面發揮東道主的精神領她往遊戲扎堆的地方去。

其實比起遊玩,晏水謠更想先去買減肥藥,再打聽下附近有什麼好點的胭脂店。

畢竟她眼下的處境跟雲秋晚不同,她要先活下去,才有資格出去找樂子。

而她之所以提到什麼射箭投壺,是因為她記得原書中有一幕,張公子在廟會上拔得頭籌,給晏明晴中了一支白玉髮簪。

雖然現在因為她的摻和,導致走向出現細微偏差,原本應該赴約的晏明晴還在晏府並沒出現。

但不出意外,侍郎家張公子那頭應該沒受影響,會在老地方現身。

他跟雲秋晚的悲劇就在於相識太晚,木已成舟。

晏水謠琢磨著,那乾脆讓他們早點遇見,也就徹底沒晏明晴什麼事了。

她計劃的是很美好,但逛了大半天,她發現一個頗為嚴峻的問題。

她沒見過侍郎家公子哥,就算迎面碰到,她也認不出呀,還怎麼給這兩人制造美麗的邂逅呢。

晏水謠被難住了,正暗暗思考對策時,側面繁鬧的人群中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三小姐。”

來人一開口,晏水謠就微微發愣。

會喚她三小姐的人太少了,她越過密匝匝的人頭,終於認出來的人是晏府李管家。

“李叔。”

晏水謠也客客氣氣喊他一聲,試探著問,“真巧,您也來逛廟會?”

“我一把老骨頭了,可逛不動這人擠人的地兒。”

李管家擺手,“我是奉老爺的命來與張公子解釋一聲,大小姐臨出門身子忽感不適,今日無法赴約。”

晏水謠略一點頭,李管家在相國府頗受人尊敬,是晏千祿用了幾十年的老人了,深得他的信任。這次找個小廝傳口信的事,晏千祿卻特意把他派出來,算是對這樁聯姻十分重視了。

她默默思量時,李管家身後緩步走來一年輕男子。

青衣束冠,渾身透出股書生氣,五官溫潤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