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榮是攔她不住,但可以拖延時間,當晏明清排除阻撓衝到屋簷下,門忽然由裡向外推開。

晏水謠調整好狀態出來,雙手抱臂,倚在門框前,“喲,姐姐放出來了?到我這兒串門呀?瞧我這一畝三分地的小廟,可容不下您這尊大佛呢。”

她現今是一見到晏明晴,就自動開啟嘴欠模式,“我剛剛也聽到了,相國府確實沒姐姐不能去的地方,但去不去的成是一方面,該不該去又是另一說了。”

“怎麼的,莫不是隻要你想,連爹爹的寢屋都能闖,他跟你孃的牆角都可以隨意聽去的嗎?”

晏水謠見她面色一黑,既然人都鬧上門來了,自然不是想善了的架勢,不如想個法子再把她關回院子裡去。

她不僅應該禁足,她甚至不該長腳。

晏水謠暗暗吐槽,長了一雙腳就會成天東跑西顛地找別人麻煩,不如割掉!

“三妹可誤會我了,姐姐哪有這個意思。”

晏明晴出乎意料地沒有生氣,還上前幾步,挽住晏水謠的手臂。

言辭懇切地解釋,“我在禁足的這段時日裡想了許多,都說長姐如母,是我這做姐姐的沒盡到看護弟妹的責任。怪我性子太直率了,有時說話不過腦子,傷了妹妹的自尊心,今日特意來跟你賠個不是。”

她突然鬧這一出,晏水謠猝不及防,懵在原地。

四十米大刀都扛出來了,就給她聽這?

這姐們變臉的也忒快了,那大臉盤子剛剛還黑的跟煤炭球一樣,不過幾秒就扮上了痛改前非的家姐角色。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晏明晴好聲賠笑,她也只能按兵不動,把四十米大刀先收回去。

“姐姐突然變的如此懂事,我一下子還不大適應。”

她回以同樣虛偽的假笑,“行,這道歉我收下了,姐姐還有旁的事嗎,沒事的話我先回屋了,姐姐也別杵在我這兒了,這些天禁足在屋裡該憋壞了吧,趕緊出去逛一逛,買他百八十盒胭脂回來補償下自己。”

晏水謠變著花樣下逐客令,說完轉身就走,絕不戀戰。

但根本來不及走遠,就被晏明晴拽住手腕。

她人瘦,手跟雞爪子似的沒幾兩肉,勒的晏水謠腕子發麻。

“彆著急走呀,一句話都不願跟我多說,可見是沒有原諒姐姐我。”

晏明晴箍住她,不讓她離開,眼裡閃過冷白的細光,“不如這樣,中央街有家做蘇式糕點極有名的酒樓,我已經提前訂了位子,請你出去吃些東西,算正式向你賠罪如何?”

聽她講完,晏水謠眼皮子一跳。

繞這一圈,又是向她賠禮,又是套近乎的,原是想她放鬆警惕後,好將她帶出府去。

“姐姐這麼客氣做什麼,都賠過不是了,哪有再要你破費的道理?”

晏水謠精通推拉術,繼續笑嘻嘻地同眼前人扯皮,“況且我已經胖成這樣了,再去外頭吃什麼糕糕點點的,不合適吧?”

可晏明晴今日難纏的很,咬住她不放,目光也漸漸顯出不耐。

“那就換些別的,松月樓的砂鍋粥也是一絕,清淡又味美,最最適合妹妹了。”

晏水謠沒再回話,只是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

其實想要推拉到底,也不是件多難的事。

明眼人誰看不出晏明晴沒憋什麼好屁,但她顯然是做足準備過來的,不會輕易鬆口。

難為她衝動直莽的人,還學會提前謀劃一番,必定不願白費她那些本就不多的腦細胞,拖也會把自己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