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都開口問了,晏水謠除了站出來,就只有站出來。

“回皇后娘娘的話,民女喬鵲,給娘娘請安。”

“嗯,小模樣是挺水靈。”

皇后將她從頭看到尾,不鹹不淡地評價一句,“倒是沒瞧出來,原來老四喜歡這樣的姑娘,過來坐吧。”

晏水謠覺著好笑,什麼叫她這樣的姑娘。

只怕皇后還根本不清楚她是怎樣的人。

眼下的座次都已安排好,宮妃都坐在第一排,而闔府王妃被錯開安置在她們後面一排。

晏水謠由宮女引著坐進桌案裡,鍾熙的位子在她左手邊,屁股剛一捱到凳子就聽到皇后語氣涼涼地問,“據說馨貴妃今日在聖上寢宮外開罪了喬姑娘,被降級關禁閉,可有此事?”

晏水謠瞬間就感覺臀瓣隔著布料被冰涼的板凳凍了一下。

聽聽她說的這是人話嗎?

明明字裡行間對這件事非常瞭解,還非要裝模做樣反問她一聲。

她能說什麼,難道直接告訴皇后:沒錯,馨貴妃想搞我不成,最後反被我搞了?

不過這倒提醒了她,馨貴妃是二王妃舉薦給老皇帝的,宣儀蘭又是皇后的親親二兒媳,那換算一下,馨貴妃顯然便是皇后陣營的妃嬪了。

先是兒媳腳趾被踩斷,再到自己麾下的馬仔吃了虧,皇后這是來者不善吶。

晏水謠露出張泫然欲泣的臉,一個字沒說,先嚶嚶嚶了幾聲,拿袖口揩眼淚,受害者的架勢擺足了。

“確實如此呢,民女在來之前聽王爺說,宮中的各位娘娘都是極好相與的主,我原以為馨貴妃也一定是個人美心善的,哪知貴妃今兒一上來就辱罵王爺與我,還用上畜生這樣的字眼。”

怕皇后挑她刺兒,晏水謠果斷把事態往糟糕裡說,塑造完美受害者形象。

而事實上,她記得馨貴妃是有含沙射影罵她畜生,但倒是沒罵到閆斯燁頭上。

這點分寸馨貴妃還是有的。

但她偏就要把閆斯燁的名字帶進來,辱罵王爺還未過門的未婚妻子事小,可辱罵王爺本人那性質就變了。

皇后聽完也一愣,她找馨貴妃對過詞,根本沒聽她提到這茬,“馨貴妃只與本宮說,是你的家寵先衝撞了她,她受驚過度,情緒一激動才跟你理論幾句。”

皇后的原意是想教訓下晏水謠,馨貴妃畢竟來後宮幾年了,位份也高,晏水謠本該懂得尊卑有別,就算馨貴妃脾氣上頭了說她兩句,她也應當順從忍耐。

別初來乍到的就仗著閆斯燁的功勞,不知輕重,在夏北四處樹敵。

而馨貴妃若是沒腦子的連閆斯燁一道罵進去了,那任何理由就都不好使了。

可眼下她在禁足,皇后也不能把她找來對峙,這麼一來倒把皇后好好的思路給堵住了。

而察覺出她意圖的晏水謠越編越帶勁,“以馨貴妃的尊貴身份,氣不順了罵我幾聲也實屬平常,我粗生粗養的,被罵也不打緊。”

然後她口風一變,更加哭哭啼啼起來,“但王爺不一樣,他如何能受到這樣地折辱,一隻腳才剛踏出聖上寢宮,就被迎面而來的馨貴妃出言冒犯。”

她抹著眼淚,“也不知怎麼這樣巧,王爺同我並沒逗留多久,就那麼一盞茶的時間,竟能與馨貴妃碰見。若不是馨貴妃有說她是來探望聖上的,我幾乎要以為她是衝王爺來的呢。”

聽完皇后臉色又難看幾分。

晏水謠話裡處處透著馨貴妃似乎是受人指使,才去給閆斯燁找不痛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