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無縫銜接進入備戰狀態,閆斯燁輕笑抬手,將她額前的碎髮撥到耳後。

“一會兒你可能會單獨跟闔府女眷,各宮嬪妃坐到一處閒聊,不用慌張,她們頭一次見你應當以試探為主,不會貿然對你不利。”

閆斯燁為她簡單整理下著裝,大手輕輕撫平她衣服上的褶皺,面容沉靜帶笑,看上去對她很放心。

“你想聊就簡單同她們說幾句,不想聊就別搭理她們。你今日也見過馨貴妃了,難免有些妃嬪在宮中養尊處優久了,被寵慣得跟她一樣,說話尖銳難聽。”

晏水謠聽的認真,覺得閆斯燁下一秒就要說:你就忍她們一忍。

正贊同地點著頭,就聽他淡淡說,“你就罵回去。”

晏水謠點頭的動作一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少年,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鼓勵她去幹翻一票位高權重的貴婦,這是一位合格的未婚夫能幹出的事?

“控制好火力就可以了,咱們沒必要受人冤枉氣。”

閆斯燁挑眉道,“就像早先你對付宣儀蘭,她想絆你,你就踩她,無需客氣。”

晏水謠擺出張老實人的面孔,一板一眼地問,“可是我跟宣儀蘭一打一倒是沒問題,但等會兒讓我一打多,挑戰難度是不是有點高?”

“那些個宮妃可不都是一條心的。”

別看閆斯燁記不住她們的臉,但對這些宮廷內鬥門清兒,“她們素日裡勾心鬥角,你若跟誰槓起來,其他人指不定在一旁偷著樂。”

晏水謠一想,覺著的確如此。

而且閆斯燁今日剛剛班師回朝,在夏北百姓間的聲譽再次達到鼎盛之勢,以致於那些人不敢立時對她下手。

畢竟夏北功臣的未婚妻在回宮當晚就嗝屁這種事一旦發生,肯定會追究到底,被輿.論壓垮。

這麼想來她倒還是有優勢的。

“嗯,確實。”

晏水謠想通這點,便豁然開朗,鄭重承諾他,“王爺你放心,我會掌握火候的,能動嘴皮子就絕不動手,能動手的絕不打要害!”

閆斯燁點一點頭,對她出色的領悟能力表露出讚賞之色。

他們走下馬車,跟著領路的侍衛往皇宮深處走去。

夜裡的宮廷與白日不同,四處都燃起亮黃色的光,將漆黑的夜照得透亮。

晏水謠雖然心裡打定主意,今兒誰也別想在她這裡討到便宜,但在事端還未發生之前,她的基礎人設不能丟。

她依然邁著林黛玉式的小碎步,似一朵不諳世事的小嬌花,乖巧地緊跟在閆斯燁身邊。

宛如被喬鵲附身,氣質這一塊拿捏得死死的!

他們是最後到達宴席的,入座的時候眾人都來齊了。

閆繼昌起身,不陰不陽地說,“四弟總算來了,你再不來,我就要派人去請了。不過也難怪,四弟為咱們夏北立下汗馬功勞,我們稍稍等上半個時辰也是應該的。”

他的泥腿子九王爺閆沐博立刻接嘴,“四哥是何等人物,別說半個時辰,就算要我等徹夜恭候,那也只能等了。”

晏水謠表面弱柳扶風,心裡罵罵咧咧。

堂堂一國的皇子嘴那麼碎,正經本事屁沒一個,就會跟菜市場的長舌婦一樣嘴別人!

閆斯燁沒有回話,但她就已經忍不住,站出一步,委委屈屈地說,“三王爺這話從何說起呢,先前來府邸報信的小廝他傳達的便是戌時開席,若按這個時辰來看,我家王爺還早來了些,十分準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