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是一片黃沙漫天的土路,在這下車顯然是自討苦吃。

晏水謠瞬間吃癟,她扁著嘴抱緊小雪狼: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好氣哦!

作為一個識時務者為俊傑的女子,她沒再抱怨過趕路時吃的苦。

只是默默對鏡嘆息,感慨紅顏易逝,這美人總是要承擔一些與她美貌成正比的苦難。

他們又趕了三天路,在夜幕降臨前到達一間偏僻冷清的小客棧。

統共就五間房,裡頭的老闆夥計就佔掉兩間,幸好平日往來的旅人很少,剩下三間房就給赫蘭全包了。

老闆有個五歲的小女兒,晏水謠他們在一樓吃飯時,小姑娘一直盯著桌底下的雪狼瞧,拉住她孃親衣角小聲又興奮地比劃,“修狗勾,毛茸茸!”

晏水謠看她紮了兩根羊角辮,模樣可愛,就逗她道,“想來摸摸嗎?”

小丫頭不禁逗,晏水謠稍一招呼她就晃晃悠悠跑來了,俯身下去,輕輕捏住小雪狼的兩隻耳朵。

如同一個活的毛絨玩具,頓時就把女孩逗的咯咯直笑。

小雪狼如今也是個成熟的社交工具狼了,它生無可戀地被女孩摟住,聽她不停奶聲奶氣地喊它修狗勾。

閆斯燁見它一匹純種的狼活活過成一隻狗,還挺解氣,轉著杯子哼笑一記。

聽到他的嘲笑聲,小雪狼整隻狼都不好了,非常抑鬱地夾緊尾巴縮在桌角。

客棧老闆笑呵呵跟他們閒聊,“幾位瞧著氣質非凡,像大戶人家的公子夫人,怎麼會經過我們這種小地方?”

眼下他們已遠離大燕,就沒再化妝易容,現在雖穿著樸素低調,但樣貌都還是好的。

“我家相公是讀書人,準備去南邊拜師求學,想著來年科舉考能博一個好名次。”

晏水謠立馬根據他們此時的裝束編出一個嶄新的故事,“老闆你看我夫君這模樣,生的水靈靈的,這輩子只會唸書,我哪敢放他一個人上路,怕平白被人欺負了去,可不得跟著嗎。”

老闆聽她這麼一帶,越看閆斯燁越像個弱不禁風的書生。

認同地點一點頭,“也是,小公子唇紅齒白的,一看就是個文氣溫雅的讀書人,這路途漫漫的沒人跟著哪能行,當心著了匪徒的道。”

閆斯燁無奈地聽她跟老闆嘮嗑,半個多月前他還是個坡腳獵戶,現在就成了趕考的書生了。

這丫頭不去做胭脂,倒是可以去寫話本子,亂七八糟的故事一套一套的。

赫蘭經她這段時日的調.教,也開始見怪不怪了,甚至還能跟晏水謠一搭一唱,“是呀,現在到處都在打仗,亂得很。”

老闆娘端了菜出來,笑問道,“去南邊的話,那是去東洲呀?”

“對。”赫蘭起身接過餐盤,“也沒多遠了,穿過龍潭嶺就到了。”

老闆娘點點頭,會在他們家留宿的客人大多都是準備去東洲的,這個不奇怪,“東洲好是好,但最近戰事頻發,東洲也不一定安全咯。”

她想想又道,“你們厚衣服帶的夠嗎,龍潭嶺附近有幾座雪山,老冷了。”

“帶了幾件襖子,都在車裡咧。”

赫蘭隨口應了句。

這時,正在桌下單方面玩弄小雪狼的女孩忽然抬起頭,眨巴著眼睛,似乎猶猶豫豫地想說什麼。

小雪狼趁她鬆開手,咻地躥上晏水謠大腿,這回說什麼也不肯再下地了。

陪人類幼崽玩過家傢什麼的,真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