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這無聲對望的兩分鐘,晏水謠至少確認了一件事。

——這精神小夥真的很不待見她。

晏水謠思索一會兒,猜測他可能是對自己佔用了他家王爺妻子的名頭十分不滿。

抑或是認為她是隻依附閆斯燁而活的蛀蟲。

晏水謠扁起嘴,很想告訴他:小老弟,我以後可能比你還有錢,你老婆都得用我設計的產品ok?

但她不能跟個不成熟的小男生計較,就收回眼神,問向閆斯燁,“王爺,他是……你小弟?”

“算是吧。”閆斯燁同她介紹,“赫蘭,我的親信。”

“哦。”

晏水謠心思微動,沒再多問,畢竟古往今來,太多人是死於話多了。

那些不該她瞭解的東西,她是碰都不想碰。

她客氣地同赫蘭說,“你好,你隨意,就當自己家,不用拘著。”

這時小雪狼從門縫裡擠進來,它對赫蘭的存在毫無反應,顯然不是第一次見到他。

晏水謠抱起它坐到邊上,不打擾閆斯燁他們說話。

而赫蘭的眼光再次被雪狼吸引,非常顯著地亮了一亮,看到晏水謠可以那麼自然地rua它毛髮,眼中閃過一縷豔羨。

“兵器鑄造的進度如何了?”

閆斯燁淡淡開口,繼續他們剛才說到一半的話題。

儘管晏水謠縮在小角落裡,努力把自己當成透明人,但他們呆在一間狹小的套間裡,毫無隔音可言。

該聽的不該聽的,她捂住耳朵都能聽個七七八八。

這一上來就聊兵器,談政局,晏水謠嘴角不由抽搐,這回真不把她當外人了,她那顆小心臟還有點受不了呢。

私鑄兵器什麼的,真的是她不花錢就能聽的嗎!

“我們的人已經在青崖山上秘密趕工,白日採礦,晚間冶鐵鑄劍,昨夜剛透過地道運出去一小批。”

赫蘭一本正經地彙報,“試走了一下運輸路線,基本暢通,貨車已離開大燕境內,最關鍵的幾道關卡已經透過了,後面會容易許多。”

閆斯燁稍一頷首,“備用路線的試驗方案也抓緊跟上,一旦其中一條出問題,可以用其餘路線補救。”

他們旁若無人地在討論鑄造兵戈,運回夏北這種一旦發現,就會被株連九族,連門前螞蟻窩都要活活燙死的謀逆之事。

晏水謠不斷靠精神麻痺的方式催眠自己:你是聾子,你聽不見,阿巴阿巴阿巴……

可是她理智上在抗拒屋內的聲音,可身體卻很誠實地全部接收了。

耳朵聳.動間,又聽見赫蘭說道,“根據我們眼線傳來的訊息,大燕帝已經暗中集結完三十萬兵馬糧草,準備南下了,他這次似乎有意御駕親征,直取夏北帝都。”

“小老頭野心倒是不小。”

閆斯燁淡漠地勾起唇角,“御駕親征,也不怕他這把老骨頭折在半路上回不去了。”

赫蘭吊兒郎當道,“他若死了,他那無用的兒子可撐不起整個大燕,國破家亡指日可待。”

“但他兵行險招,對大皇子他們其實是管用的,夏北如今正內鬥的厲害,幾位爺的關注點都放在爭奪皇位上,眼光淺薄得很,沒有應對外界危機的準備,這確實是個奇襲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