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蘭靠意志力才忍住不去看小雪狼。

他艱難地把頭轉回來,打起精神,“黃金我們運下山了,晏千祿這老賊在金錠表面塗了毒藥汁,兄弟幾個差點中招。”

閆斯燁聽之猛一皺眉,“都沒事吧?”

“不要緊,我們找老呂瞧過了,這是種效力遲緩的毒,光沾在面板表面沒什麼用,要口服才能發揮效用。”赫蘭說,“而且服下此毒,也不是立即有反應,要一天後才會慢慢毒發。”

閆斯燁略微想了一想,拇指上的扳指順時針轉動一圈,大概便明白了他的意圖。

冷笑道,“他這幾十年沒白活,小腦筋倒挺多。他知道山匪為了確認黃金純度,會直接用牙咬,毒素就會進入他們體內。若有人清點過黃金,再拿沾毒的手或衣物去後廚碰觸了食材,那整個山寨就都危險了。”

赫蘭點頭,“到時候,他再聯合刑部去圍剿魁鬼山寨,沒準真能拿下。他掏出去的錢多少也能拿回一些。”

而晏千祿眼下見到女兒回來了,只要截住送贖金的隊伍,所有的錢就能分文不少地保下來。

只要能守住錢財,他也不管魁鬼山寨這顆毒瘤能不能剷除,跟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大燕的相國都如此自私狹隘,這個國家的氣數怕是要到頭了。

“讓老呂把金錠上的毒解了,你們想辦法把錢運出去,必要的時候可以用青崖山裡的暗道。”

閆斯燁淡淡吩咐,“對了,你有去檢視過,另外幾條甬道通往哪裡嗎?”

“嗯,我都走過一遍,最長的那條是通往都城中一處亂墳崗,等於貫穿兩座城池,從司平城地界一腳踏入大燕都城了。另有一條是通向司平城的郊區,最後一條最危險,是直通寨子正中心了。”

閆斯燁繼續擺弄著扳指,眼睛微眯,“也就是說,合理運用這地下暗道,便可以把魁鬼山寨一網打盡。”

“爺的意思是?”赫蘭湊過頭去。

“那批鐵礦於我們有益,一定要拿到手。雖然那礦山的位置特殊,平日沒人經過,但畢竟是在青崖山的勢力範圍,魁鬼山寨的人太礙眼了,採礦的動靜大,時間久了,難免會被他們發現。”

閆斯燁道,“一旦被他們察覺,風聲若傳到大燕帝耳朵裡,那就可惜這座上好的鐵礦山了。”

他眺目望向青崖山的方向,緩聲道,“裘天寶作惡多端,魁鬼山寨裡沒幾個乾淨的,連窩端了吧。”

他把搗毀人家老巢,說的像吃飯喝水一樣平淡,“具體的你自己看著辦,幾個頭目不能留,裘天寶等我來動手,其餘人你們按老規矩處理。”

“明白。”

赫蘭知道後續要跟進的事還很多,但他仍賊心不死地看一眼小雪狼,“爺,真的不能給我嗎,哪怕就玩兩天?”

“走。”

閆斯燁淡漠吐出一個字。

“好嘞。”

終於,赫蘭的一顆紅心死透了。

過了會兒,晏水謠洗乾淨出來,又打了盆熱水,在院子裡給小雪狼洗澡。

她在客棧的時候就想這麼做了,無奈小傢伙極其不配合,滿屋子瘋跑。

只要看到水,它的狀態就應了那句歌詞:旋轉,跳躍,我不停歇!

畢竟那是虞子涯朋友開的店,她不想就為了洗個澡,把裡面陳設都破壞了,幾次嘗試無果後只能放棄。

但現在回來了,那形勢可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