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附和著點頭,可這些十來歲的少爺小姐們正是最喜歡聽各類秘辛的年紀。

現在答應的好好的,出了這門有幾個能保守秘密的?

沈知月好笑地看她們在那兒自欺欺人,也由此斷定,晏家這兩位祖宗之間必然是出了些問題。

這時,晏毓柔被救了上來。

渾身溼透不說,早上精心梳好的髮髻也完全散亂下來,躺在白石板橋上一動不動。

沈知月走過去,把她胸腔裡的水按壓排出後,晏毓柔才幽幽轉醒。

傍水宴是不帶自家丫鬟下人的,所以鈺棋不在旁邊,沒人替晏毓柔打理衣服妝發,髮間還夾雜著不少綠色水草,又髒又亂。

當她頂著這副尊容清醒時,看見自己被圍在當中,接受無數目光洗禮,她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為了遮掩尷尬,另外她確實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嚇到了,便掩面嚶嚶哭泣起來。

她依稀能感到,她被晏明晴抓傷的頭皮失去遮擋,風一吹過,就涼颼颼地發麻。

對了,晏明晴!

她在一片或真或假的關切聲中猛地想到晏明晴!

沒錯!她怎會無緣無故地摔下去!

她落水前就感覺有誰推她一把,不是晏明晴還有誰!

“妹妹!你怎麼如此不當心,平地也能將自己摔出去!”

晏明晴撲過去,抱住她繼續抹淚,“幸好你沒事,不然我回去怎麼跟爹孃交代?你真是嚇死姐姐了!”

她先發制人地表演起來,一手撫摸晏毓柔的後腦勺,然而插進她秀髮的手指故意攥緊了,指尖摳到血痂的地方,用力一抓。

“啊!”晏毓柔疼的叫出聲。

晏明晴做的隱蔽,別人不明所以,只當她是在水下撞到哪裡了,紛紛前來問她哪兒不舒服。

“沒,沒事,我就是感覺虛得很。”

她面目慘敗扭曲,她用盡全力推開晏明晴,還要分出精力去應付其他人,只覺精疲力竭,眼前發黑。

即使這個時候了,她依然清楚地秉持著一點,她絕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跟晏明晴撕破臉。

落水可以說是意外,若她非要指認晏明晴,講不準吵起來後,又會扯出多少陳年舊事。

畢竟她們兩姐妹合謀算計過不少人,全抖出來的話,她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好在這時鈺棋被人從外頭喊進來,晏毓柔抓緊她如同救命稻草,死命地往鈺棋方向靠,以避免再遭晏明晴的毒手。

緊繃的情緒一時鬆懈下來,她渾身冰涼,又頭腦發脹。

昏厥過去前,隱隱聽到一些女子在竊竊私語。

“想不到她表面柔柔弱弱的一套,背地裡能幹出這種害人性命的事。”

“可能有什麼誤會吧,我看四姑娘不像這樣的人。”

“她姐姐都承認了,事實確鑿,哪來的誤會。”

“但晏大小姐也說了,四姑娘是一個沒注意,錯手把她家老三推進水的。”

“這就難說了,她心裡有沒有鬼,除了她自個,旁人誰還能知道呢……”

零零碎碎的閒話在她暈倒之前,一字不落地傳到她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