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著略略凸起的小肚腩,抱著消食的心態繞了個遠路。

準備從井窖那邊繞回住處。

那是她遇到百里榮的地方,就當重遊故地了。

自從小榮子接替冬桃以後,省掉她許多麻煩,這孩子能幹有前途,眼見慢慢抽條長大,作為個稱職的主子,是不是該給他許一門體面親事?

她瞬間感覺荷包一緊。

也不知道這邊的彩禮怎麼要價的。

但該花錢的地方也得花,一定要讓小榮子風風光光討到個媳婦。

腦子裡正亂七八糟的想著一堆事,不知不覺就走到井窖外。

那邊依舊荒草叢生,野草長的就是快,比她上次看見時又高了幾寸。

這方圓幾里是沒掛油紙燈的,只有百步開外的樹上掛了一盞。

晏水謠摸著黑慢吞吞向前走,忽然間,聽見荒草背後傳來悉悉索索的細響。

她耳朵敏銳地豎了起來,別是有老鼠吧,她神色一凌,加快腳步就要離開這裡。

但沒走幾步,那聲音變得更為具象,她聽見一女子短促的驚呼聲。

跟貓叫似的。

努力剋制,卻沒剋制住的聲音,從井窖方位傳來。

晏水謠瞬時又精神百倍了,媽耶,有人鑽小草叢喂!

月黑風高的,都鑽草叢了,能幹什麼好事!

她想著大約是哪個院裡的婢女,世上還有比香豔的八卦更好的飯後甜點嗎!

不,沒有!

她只看一眼,就一眼!

就這樣,她偷偷從一條不起眼的土路走進去。

這條狹窄的徑道是上回跟著李管家才知道的,一般人估計就直接撥開草木往裡去。

但那樣會弄出不小的動靜,而她從旁邊隱蔽的土路穿過去,會減少撥動草葉弄出的響聲。

尤其是在這種聽人牆根的關鍵時刻。

天地可鑑,她真的只想瞅一眼,多個跟她家大佬分享的花邊新聞罷了。

所以她沒靠太近,還沒走出土路就停住了,這個距離已經能依稀看見井窖旁的情況。

藉著盈白的微弱月光從烏雲背後透出來,她果然發現有一男一女,站在水井邊上摟摟抱抱。

男人的手極不老實,一直在女子身上流連。

一看就是情場老手,不一會兩人就氣喘吁吁。

天色太暗,晏水謠一時間看不清二人的臉,便覺著無趣。

反正男女間就那麼點事,現代哪部言情劇沒有個親吻擁抱的,她看完幾眼,內心毫無波瀾。

正想原路折返的時候,突然那女子說話了,“行,行了,趕緊回吧,老爺這個點該吃酒回來了。”

男人不肯,鹹豬爪抱的死緊,哼哼唧唧道,“回就回唄,你就說你飯後走動去了,我爹這麼疼你,他肯定不會起疑。”

兩句話一出,晏水謠腦中轟隆一記巨響,恍如雷神之錘,錘得她幾乎站不穩了。

她剎停步子,又顫顫巍巍地轉身面向井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