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看膩了常見的牡丹芍藥,現在這些野路子的花草倒格外新鮮惹人愛。”

女子從腰側解下一荷包,舉到半空中,“我這上頭的繡樣也是旋復花,就在廣元街的古月衣坊買的。你們可以去瞧,同是旋復花的還有好幾種樣板,不是什麼稀罕東西。”

男人一聽傻眼了,他哪知道這些小娘們的時新花樣,著急道,“我,我這香囊是幾年前的了,當時肯定沒這花頭啊!”

沈知月朝發聲女子點一點頭,略表謝意,隨手把香囊丟到男人身上,再拿乾淨帕子擦一擦手指頭。

“我沒見過這髒東西,你少往我頭上按。”

她冷若冰霜,“你是成家有妻妾的人,我們表兄妹幾年沒往來了,以前也並不親厚,我不明白此次一見,你突然汙衊我的理由是什麼?”

沈知月頓了下,聲調散漫平緩,“我倒是聽見些傳言,說表哥欠了賭坊一屁股債,難不成是真的?”

“你是想透過栽贓潑汙水的方式,從我們沈家拿錢?”

“你真有難處可以直說,沒必要玩這種損人利己的把戲,原本你跪下來好好求一求我爹孃,他們是最心軟的,或許會給你點錢。但現在你執意用這個路數,抱歉了,一文錢都沒有。”

她這麼說完,一些持觀望態度的人就騷動起來。

“還別說,他小子真欠了不少錢,我有開賭坊的親戚,手頭有他不少黑料,這小子把他媳婦孃家都快敗光了。”

“不是吧,他真以為這樣能訛上沈家?”

“說不定他以為這一鬧,沈姑娘將來只能嫁到他府上了,那沈家的錢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嗎!”

“這小子也忒壞了!”

眼見風向又有一邊倒的趨勢,男人頓時更加慌亂。

這跟原先計劃的怎麼不一樣,雖然他沒有胡編,沈知月的確委身於他過,還流掉一個孩子。

但現在他所有可以成為證據的東西都被沈知月推翻了。

反叫他有口難辯了。

同時他也琢磨出點東西,沈知月是當真對他毫無情誼了。

之前他放棄沈知月,是因為他丈人的錢權更大,遠勝於沈家。

但官場之爭瞬息萬變,他老丈人站錯對,去年被人整治了,外派到窮地方當差。

過去儲存下來的家底漸漸也揮霍一空,他大手大腳習慣了,這不正急著找來錢的門路嗎。

但就沈知月這決絕態度,似乎寧可跟他玉石俱焚,也不會再與他複合了。

若最終不能成為沈家女婿,得罪沈家,可對他沒一點好處。

“你想比對針腳繡法也可以,我們這就找懂行的人來甄別。”

沈知月態度硬氣,卻又有些陰森,“但光辨個真偽有什麼意思,不如我們打個賭。”

“若這兩者繡法相同,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那我就給你千兩銀票。倘若截然相反,我不要你錢財,只要你出了這個門,明日自剁一隻手來我府上賠罪!”

她赫然提高音量,“你敢不敢跟我賭!”

她隨便一出口,就要人斷隻手,男人瞬時嚇蒙了,在場賓客也幾乎被她的驚人之語嚇著了。

只有晏水謠聽的非常帶感,雙眼堆滿兩個字:妙啊!

不要錢要命,此乃渣男粉碎機,巾幗女英雄!